洪承略的眼神一点一点变了,像是恍然大悟,又有郁愤。
“原来是你们!”他冷冷道,“单凭这一点,我就该杀了你!”
他杀念一起,周边空气都降了几度,伍青退后一步避其锋芒,却没开口求饶。
因为他知道,洪承略说话算话。
果然洪承略的杀气很快就收敛下去,继续问他:“为什么找我哥哥,怂恿他去送死?”
伍青赶紧摆手:“洪大人信念之坚定,在我见过的人当中都能排进前三,哪里是我能够怂恿的?他坚信鸢王廷朽烂不可救治,只有全力推翻再造新国,才是万千百姓之福。我家主人只不过借给他一点助力罢了。”
“他的死,也跟你们无关?”
“义军披靡,本来一路向好,哪知洪先生突然兵败而亡,我家主人也是深感震惊。”
“是么?”洪承略晃了晃手中的信纸,“你家主人知不知道,我兄长祭拜的神明为什么突然消失?”
“这个……”伍青一惊,“小人还是头一次听说。”
“洪先生……洪将军!”他上前一步,郑重道,“我家主人想请您再度出山!”
“不去。”洪承略好像早知道他有此请,“我发过血誓,再也不动用神通,再也不领军杀人!”
否则这些年他吃的苦,妻子陪着他吃这么多年的苦,又算什么!
“恕小人直言,您当时虽然这样向天宣誓,但上天并未保佑母子平安,您这誓言未必起效。”
洪承略沉默不语。
妻子分娩时难产,辗转两天都生不下来,他自知杀孽太重,又加上时局紧张,自个儿也是身不由己,索性挂印而去,立个誓想要皆大欢喜。哪知上天不愿垂怜,他的儿子还是没了,妻子虽然拣回一条性命,但伤到根本、气血亏竭,经脉枯败,几年以后渐渐瘫痪。他寻遍名医,都说这没法治了。
从这个角度看,伍青好像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