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寒一下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只有这个地方适合我。”
“你以前是狙击手?”张杌寻看了眼他手腕上老旧的手表,问。
陈雪寒笑了笑,没有否认。
张杌寻了然,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没有再继续分析下去,朋友之间也得保持一点神秘感。
“行了,我也该回去了。”张杌寻拍了拍月牙的脑袋,把链子扣到项圈里,牵到陈雪寒跟前。
正要把链子交给陈雪寒,月牙感觉到他要走,哼唧着绕着张杌寻转圈,用链子把它和张杌寻缠在一起,圆圆的狗眼湿漉漉的盯着人,看得人心软。
张杌寻哭笑不得,叹息一声,解开链子,蹲下来在月牙耳边叮嘱道:“牙崽,听话点儿,让你陈叔先照顾你一阵,等我回来接你。”
陈雪寒从椅子上起身,非常不解风情的打断了父慈崽孝的场面,“什么时候走,我往山里送你一段儿?”
“不用。”张杌寻拒绝了,“那帮德国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他们还是少接触为好。”
陈雪寒毕竟是墨脱的老人了,德国人还是会避讳一点的,他们只需要知道陈雪寒是他给月牙找的临时寄宿就行了。
望着张杌寻渐渐远去的背影,陈雪寒心里略有些惆怅,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坏表,敲了敲表壳,心说该换一块电池了,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不能修好。
世界在行走,手表的时间却是暂停的,自那个冰雪纷乱的战场之后,这一停,就停了二十年。
裤腿突然被什么扯了一下,陈雪寒一看,是月牙正在咬他的裤脚,鼻子里发出不满的粗气声,显然很不高兴。
陈雪寒咧嘴一笑,趁机撸了把它的狗头,“不高兴也没办法,你现在归我管了。”
说着扥了扥链子,“走喽,今儿晚饭咱们吃大棒骨,这种贴骨肉最好吃了。”
离开锅炉房后,张杌寻又去了一趟阿宁的院子,屋里的灰尘积的更多了,也不晓得阿宁躲到哪里去了。
平安扣没有半点感应的迹象,张杌寻只好在原先的狗窝里面留了一枚被八角星圈住的小火纹,希望阿宁回来的时候能看到。
张杌寻掐着时间回到了喇嘛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