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我妈最后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见面,等我到达医院时,妈妈已经不在了,我还是晚了一步。”
“我没来得及和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江梦月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唱歌那会儿还是略带哭腔,这时候又变得没什么波澜了。
似乎世人总是如此,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总会超乎寻常的平静。
谁也不知道,到达在这份平静之前,他们经历过多少次情绪崩溃。
叶安之突然想起来两个多月前去爬山那晚,沃尔沃司机在讲述他成为滴滴司机起因时说过的话:“那声音听起来,怎么说呢,毫无波澜,我想只有悲伤到极致才能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为何内心会是一片平地,因为连屋子都没有了,又何来崩塌一说。
江梦月继续说:
“七岁的年纪,可能什么都不懂,但对于【死亡】已经有概念了。”
“再也听不到妈妈说我是傻孩子了,再也吃不到妈妈给我买的真糖了。”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妈妈躺在病床上,脸是那么白,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眼睛闭得紧紧的,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叫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我被吓哭了,真的是被吓哭的,我不懂为什么人的脸会白到那种程度。”
“后来我又想起来妈妈说过她喜欢看我笑,然后我就不哭了,开始努力地笑。”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妈妈躺在病床上面,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趴在病床旁边笑个不停。”
“不过妈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看我,哭也没用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