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眉宇之间的郁色,了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的确是。”
谢文文粗鲁的给自己灌了杯茶,如牛饮水。
他心里是烦躁的,他太讨厌被提及那些过往之事了,特别还是被他不认识且还深不可测的人提及,让他生出一股危机感与无力感,仿佛自己的生死是被他们抓在手里,自己就宛如一个跳梁小丑。
茶水从杯口里流淌,于桌面蔓延开来,浸湿了深色的桌布。
了然从自己的身旁捡起一本《静心咒》,他放到谢文文面前,并说:
“老衲当年就说过,谢公子你心不静,戾气重,还是应该多读书写字的,毕竟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法。”
谢文文接过来看都没看就丢在了一旁,显然的是这不是头一次被人赠佛经。
“你那书字我也认不齐,谁乐意看啊。”
本来读书写字就已经够烦人的了,他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料子,要不是陪太子读书,他宁愿招猫逗狗的耍。平日里那些四书五经里的字就够人认识的了,结果那些佛经里的那些梵文让他重新认识到世上还有更恐怖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些出家人是怎么把字认全的,还能通晓经义,说的头头是道,实在难得,简直可以做文博士了。
了然并不意外他这显而易见的敷衍,从前给他的经书也不难猜到他压根一字未看。
他只是轻声问他,像一个看他在网里苦苦挣扎的局外人。
“那公子你打算这样多久呢?”
谢文文答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能这样混多少日子,也不知道能再欺骗自己多久,他只是想,得过且过算了。
一个把自己的人生看得到头的人,他哪里能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打算呢,他没有对自己余下人生的安排,因为他的安排里只有自己,而自己,对他来说是最无所谓的。
看着谢文文不置一词,明明心知肚明且已经意志消沉,毫无对活下去的意志,这样的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救得了他。
“你的人生可没有再多的五年了。”
蟾毒在他的体内已经存在五年了,作为一种罕见的奇毒,虽然不会立即致死,却也不会让他自然生老病死。蟾毒涔透人体各处的时间约莫是七八个春夏秋冬的时日,而当蟾毒遍布全身,七经八脉时,就是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