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崧和秦月阴一路骑行南下,二人先至襄阳,稍作停留后,又东行至江夏。只是来到江夏城,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远远眺望着城中珞珈山的茫茫金顶,竟有些睹物思人,想想也就一年多前,在那有一场难以忘却的经历,始终占据在他的心间,久久不能释怀。
如今故地重游,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秦月阴似乎有所察觉王耀崧的异样,开口说道:“实在放心不下,不妨我们上山去看看?”
看着秦月阴这般善解人意的模样,王耀崧心生爱护,示意着她自己一切安好,却又轻声说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吧!若是有缘,日后定会再见!”
说着,二人沿江上了条正要南下的客船,一路往东南方向顺江而下,往那江州浔阳而去!
浔阳城自古便是三江之口,七省通衢,有天下眉目之地之称,只是民风朴素,人丁稀少,便是没有那般繁华的景象。王耀崧与秦月阴二人一路随江而下,于鄱阳湖口处进浔阳地界,又在那熟悉的码头停了船,二人这才纷纷跳上了岸,相伴前行。
走到那江边的观潮亭,王耀崧便领着秦月阴前去查看一番,见着亭中仍是少年时那般模样,沧桑而又破旧,丝毫没有变化,心中看着竟有些触动,眼中竟也泛着些许泪光。那秦月阴见状,起身靠在王耀崧的身旁,轻声开口说道:“耀崧,你这次回浔阳,也算是衣锦还乡,前尘旧事还是释怀些好!”
王耀崧点了点头,想道自己如今也是朝廷亲封的定远侯,更是数万大军的统帅,如今小有成就,也算对不起的亡父亡母的在天之灵了。
说着,王耀崧又抬首望着江中滔滔的江水,见一叶孤舟正往远处飘荡,伴随着江风的凉意,心中甚是感触:“如今我已不再是当初那番少年模样,重任在肩,却也要负重前行,一切都是不胜唏嘘!”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然你还想做一辈子的孩童不成?”秦月阴打趣道。
“我要是做了一辈子的孩童,那还能再遇见你么?”说着,王耀崧一手搂着秦月阴纤细的腰肢,竟将她抱了起来,二人就这般相依相偎,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我要带你去见我爷爷了,你可紧张?”王耀崧笑着问道。
“不紧张!”秦月阴淡然一笑。
二人相视一眼后,便携手往镇中学堂走去。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王耀崧领着秦月阴走进自家的巷子中,一间青砖黑瓦的学堂便映入眼帘。此时已过午时,学堂中的孩童早已是离去,二人悄悄进去,远远便看到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正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打着盹,手里还拿着本古朴的书籍。
王耀崧远远的看着,便已是热泪盈眶,轻声走到那垂暮老人的跟前,见他头发已是悉数花白,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长长的胡须挂在胸前,尽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爷爷!”王耀崧轻声呼唤道。
那老人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喊了一声“耀崧!”这才缓缓睁开眼角,见眼前已是一副高大俊俏的年轻人模样,颤抖着嘴角的胡须,缓缓说道:“孙儿,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