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黄名表,字景升,世袭楚州,世人都称我为珞珈老祖,如今应该是已活了一百一十岁有余了,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黄表自嘲着说道,说着又宠溺的看着身前的黄珂说道:“如今子孙已四代有余,本是颐养天年之时,却老年丧子,这珞珈山也人才凋零,落得我孤家寡人苦苦支撑,本寄希望于子孙辈能出现一个值得托付家族兴盛之人,却造化弄人,整个珞珈黄家却没有一个对这武学道行有超凡悟性的,直到珂儿的出生,这才让我又重燃了希望,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王耀崧摇了摇头,不敢多语,看着眼前的珞珈老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也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现在孤苦伶仃,膝下无人照顾,念罢,不免感触心头!
“我本以为珞珈山武学道法不继只是因为家族人丁不旺,于是就鼓励子孙们多娶多生,可直到今日见到了你我才明白,这问题其实一直都在我身上。”
“前辈这是何意?”王耀崧疑惑问道。
“因为我活的太久了,久到这珞珈山、乃至整个楚州的气运都被我一人独占了,年长的人老而不僵,后起之秀又如何才能冒头?”黄表懊悔的说道。
“可阿珂不是可以传承您的衣钵么?”王耀崧说道。
“阿珂对真气道法颇有些悟性,可对武学剑意却资质平平,只是勉强沿袭些前人遗传下得剑招剑意,对于自悟和发挥招式得奥义威力却远远不够,这点却恰恰像极了我。”黄表说道。
“敢问前辈如今到了什么境界了?”王耀崧问道。
“说来惭愧,六十年前就已经是渡劫境,如今荒度了六十年,除了真气更加浑厚,却再也没有悟出更高深的剑意。”黄表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岁月的痕迹和无尽的失落。
“那前辈早已经是半步仙人了,为何一直没有渡劫飞升呢?”王耀崧疑惑的问道。
“因为没有把握,也可以说是害怕!”黄表豁然说道。
珞珈老祖黄表正徐徐说着,见王耀崧和黄珂都听的入神,忽然那珞珈老祖黄表猛地一拍手掌,身体竟凌空飘起,两只苍老如枯木的手将愣在原地的王耀崧和黄珂二人一左一右都凌空吸了过来,二人刚想挣脱,却只觉得全身一阵刺骨的寒意,竟动弹不得。
黄表一击得手,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又看似闲庭信步的将二人举过头顶,此时全身已金光乍现,一缕缕的真气如同泄了阀的洪水破体而出,竟朝着盘旋在空中倒立而行的王耀崧和黄珂的身体涌去,嘴里却说道:“这六十年的真气,就送给你们了。”
王耀崧此时倒立在半空中,被黄表用单手托举着,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一缕缕绵如寒风的真气正如同千万只蚂蚁一样往自己的经脉里钻了进去,最终汇聚于丹田内的火红内丹之上,竟将那炽热的内丹蒙上了一层层厚厚的冰盖,犹如银河般绚丽壮观!渐渐的王耀崧体内的朱雀血也被这股寒冰真气刺激的活跃起来,原本互相排斥的两股真气在一番激烈的竞争之下,最终竟汇聚成了一处,不断的此消彼长,相辅相成,而此时的王耀崧全身上下仿佛焕然重生一般,终于随着体内的内丹破壳出去,竟生出了一颗嫩芽,而随之带来的竟是真气的暴涨,王耀崧明显感觉到自己元婴后期的境界此时已突破到了空冥境,神识里又恰逢适宜的冒出了一段噫语:红尘四十春,无为信天真。生涯乾坤鼎,活计日月轮。八卦潜至宝,五行隐元神。桑田依然在,空冥出世人。
虽然境界提升了,王耀崧得灵识却已陷入一阵混沌当中,没有丝毫知觉。那边黄珂也好不到哪去,身体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的真气,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难受极了。片刻过后,那黄表见黄珂和王耀崧二人都已进入了自身的灵识中慢慢的吸收着自己传予的真气,想必一时半刻是苏醒不了,便将二人缓缓的放倒在地上,又在身上取出了两颗药丸,分别放进了黄珂和王耀崧的嘴里,轻轻的摸着黄珂的头发,眼里尽是疼惜的轻声说道:“珂儿,你没有看错,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有朝一日,即便他不是为了黄家,仅仅单是为了你,他也会不顾一切的拼上性命的,不要怪太爷爷,这家族的使命只能落到你的肩上了!”说完,便出了门,抬手一挥将内堂的门紧紧关上。
像是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房门,黄表抬首看着湛蓝的天空,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这世间今日如若不多一位飞升仙人,那做个寂灭之鬼也没什么不好!”说着,突然踏脚震地直上云霄,瞬时间,原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风驰电掣,雷声作作,遥遥望去只见那珞珈老祖正立于天地之见,眼看就要冲破天际,那天空仿佛是受到威胁似的,电闪雷鸣般的想要阻拦,此时昏暗的天空中已出现数道天雷朝他劈了过去。
此时珞珈山的门人早已被天空中的异响惊动,抬眼望去,只见那珞珈老祖正迎面对抗着几道天雷,面无惧色。此时,众人才惊得大喊,互相奔走相告着:“老祖要飞升了,珞珈老祖要飞升了!”
原本在大殿内百无聊赖的琥珀也被殿外得异响惊动,出了金顶便见一众珞珈山门人熙熙攘攘得乱作一团,突然雷声震耳欲聋般传来,这也抬头望去,正见又是一道天雷朝着那天空中那白发飘飘得老人迎面劈了过去,场面壮观得让琥珀也不由得握紧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