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这两字从祁则口中说出来,总透着一种格外严肃的意味。
灵山弟子下山,大都是学业有成、修为见涨,可以下山游历除妖,替天下解难,也为灵山增光。
那些愚昧蠢顿的弟子,也不过是当剑奴侍从伺候人,仍然以同门师兄弟相称。
只有极少数犯错难救的弟子,才会被‘赶下山’。
年年觉得自己两种都不是。她呆呆地看着祁则问:“师父不是不许年年下山么?”
那夜她只知道祁则出关后状似入魔,想生吃她的血r0U,满脑子都是逃下山。
如今真说要下山,反而不敢了。
“所以为师在问你,愿不愿随为师下山。”祁则并不着急,他带年年回屋,将她抱到被擦g净的椅子上,伸手顺她快要炸开的狐狸毛:“慢慢想,想清楚了告诉为师。”
祁则的手掌宽大温柔,动作极其细致。
年年不禁发软,心底生出一种窝在他怀中冬眠的渴望。
可她不是一只野狐狸,不能睡饱了吃,吃饱了睡。
年年半眯着眼睛,任祁则r0u弄着狐狸尾巴。
她慢悠悠地想,玉寰尊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无论是除妖杀人、还是闭关苦修,都不需问他人愿意与否。
既然他问了,那答案就是她来定的。
所以,她说愿意可以,说不愿意也可以。
年年偷偷抬起一只眼皮看祁则,向来清冷出尘的男人正低着头,细致地捋顺绒毛,h昏暮sE在他的侧颜缀上一层璨金sE,静默肃冷,有一种即将登仙羽化的绝世感。
“师父。”
年年甩了甩尾巴,g住祁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