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队的水稻田,一半在村庄附近,有好田有孬田。还有约三分之一分布在两个屿渚上,每次干活都要摇船来往,是最次的水稻田。
好田地势低洼,不易漏水,全队也就十来亩。孬田地势高,发大水时不易受淹,但漏水漏得快,费时费工。
抓阄就要首先做阄,这个工作与以往一样,由陈会计负责。
祠堂有个阁楼,陈会计一个人上楼做阄,就是在纸上写“1、2、3……”,一户一个,折好后打散,让户主们自选。
老队长也没闲着,拿出一张手画的田地示意图,正是第一生产队的水稻田,摊在面前的旧桌子上。再拿着半截铅笔,在图上标注顺序,先近后远,先好后孬。
用了十多分钟,陈会计做了四十二个阄,放在一个畚斗里,拿手摇了摇,递给了老队长。
白手这时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不等老队长开口,又瘦又长的胳膊就搁进了畚斗里。
本来,已有七八条胳膊也伸进了畚斗里,但看到白手的左手,顿时纷纷缩了回来。
白手的左手有白斑,都说谁碰谁倒霉,队里没人敢碰。
陈老二吼了一声,先踹白手一脚,再揪住白手的后衣领,要把他拽开。
白手嘻皮笑脸,不为所动,左手已抓住了一把阄。
老队长主持公道,瞪了陈老二一眼,陈老二怵老队长,只好松手。
“土崽子,头把吃瘪,有你后悔的时候。”老队长笑骂着,食指中指弯在一起,在白手的后脑勺刮了一下。
“呵呵,我愿意吃瘪,我愿意吃瘪。”
白手乐呵着,松开手,对着畚斗里的一堆阄瞅了起来。
大伙催促起来。
有几个阄,是捏成一团的,而其他大部分阄,都折得相对比较整齐。
白手坏坏的笑了笑,打定主意,抓了一个捏成一团的阄,退回到老队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