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客商一头学着商成模样在两只手臂上来回揉搓,一头仰了脸问大管事道:“几个伙计都没事吧?”
大管事又朝袁大客商施了个礼,说道:“承劳袁东家过问,三个伙计都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于行动无碍,只是人受了些许惊吓而已。”
“问清楚了,那俩探路的伙计到底出了什么事故,连个声都传不回去?那声警告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管事未说话先叹口气,惆怅一下才说道:“两个探路的伙计都是少年人心性,走到这里的崖边……”他的话刚刚起了个头却又收了口,摇头咂舌抿唇蹙额,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袁大客商笑道:“都是出门在外的人,有甚不好讲的话?该不会是少年顽皮戏耍,不慎闹出了的麻烦?”大管事苦笑着摇头,又敬佩地望着袁大客商,说:“事情正和袁东家说的一模一样两个伙计走到这里,忽然心起要站在崖边比谁能滋尿滋得更远,哪知道崖边有块石头早就松了,人一踩上去当时就脱位崩塌,另一个伙计就急忙去救,不料想连自己也被陪进去……”
再以后的事情商成即便没亲眼目睹也能猜出个大概。两个伙计都是命大福大的人,这截陡崖不过三四十米距离,再过去就是几十上百米深的山谷,摔得浑身是血的那个伙计攀着崖边才好歹抢回一条命,另外一个身上没伤的却摔出了崖壁,要不是恰好断崖边有半截枯死的老山松,只怕连个囫囵尸首都寻不到。那声示警的哨音也肯定是趴在山松上的伙计发出的,他刚刚吹了一声响,就被颤抖的树干唬掉了手里警哨也是他们三个人来得及时,又带得有绳索,不然这家伙刚才一准要随着那截山松摔进山谷。至于后来的那个伙计,他赶到时没看见土匪只看见两个同伴都在岌岌可危的境地里,这种情况自然说不上鸣哨示警,时间也不允许他再返回去寻找帮手,只能先救人;若不是他在万般火急中断然决定先救人,那个攀着崖边的伙计必然没有命商成他们赶来时,后到的伙计足抵膝盖称手里还拽着个大活人,浑身上下湿得就象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要是商成他们晚来片刻,只怕他就会累得脱力松手……
等到把这件事处理妥帖,天色已经将近傍晚,驮队当晚就歇息在这山冈上,整整一夜风声林声夹杂着远远近近的猿啼鹰鸣狼嗥虎啸,折腾了众人一个晚上,又要小心提防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土匪,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天光放亮,所有人都是形容憔悴身心俱疲,连一心想招揽商成的袁大客商也没了说话的兴头,不再来搅扰,只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无精打采地跟着驮队慢腾腾地顺着路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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