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光,半蹲在他身边简直像是一条乖狗。
季成泽没有回答,起身挥开他的手:“你卷子写完了吗?”
毫无防备地,手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握在手里。
小孩的手很大,常年弹吉他会有茧在指尖,贴着他的手心,像肉垫。
他正要瞪回去,却听见小孩在他头顶说:“别动。”
季成泽这几年已经很少听见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忍不住冷笑一声:“小狗你——”
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地将他的脸捧了起来:“你睫毛上掉了点东西,我帮你弄掉。”
“……”
季成泽眨眨眼,发现右眼视野上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挂着,白白的。
于是他也不再动,怕一眨眼那玩意掉眼睛里。
小孩的手指温暖干燥,温度较常人略高,擦过眼皮的时候仿佛带来了夏天烈日的气息。
是少年人身上的味道。
“喏。”小孩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摊开手给他看,跟个成功接到飞盘回来邀功的狗子一样。
“应该是顺着风吹进来的,你这院子忒大了,经常会有路过的鸟停下来歇脚,多半是那时候掉的。”
季成泽接过来,一根细小的绒毛,像是某种鸟类身上掉下来的。
这么小,应该是一只才孵化不久的小鸟,他细细端详了一阵,最后冲手心吹了一口气,那绒毛便轻轻巧巧地飞走了。
一回头,发现那小孩看着自己,圆眼睛骨碌碌的,看起来实在够傻。
他挑眉:“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