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地纵马远去，响亮的马鞭声如利刃划破夜空，烟火的残烬流坠入水，乔欢扶着慕容宣的手登上马车，回看向车旁的段司徒，笑着道：“聚散匆匆，没想到前几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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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刚与司徒大人交心长谈，今夜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不过人世正是如此无常，那天我所说的话，都请司徒大人忘了吧，连阿苦可以纵情恣意，公子大乔不能任性。”
段青玄神色未有稍动，只是淡笑着微微颔首，“人世无常，聚散确实难料，一路顺风，保重。”
乔欢一笑，转身入内，车帘落下，车轮粼粼转前，车厢中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悬在车壁处的琉璃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乔欢望着光影下的少年许久，问道：“三公子不问我为何女扮男装？”
慕容宣道：“你也不问我何时知晓你女扮男装。”
二人互望良久，正相视一笑，忽有马蹄飞疾声从后传来，慕容宣神色微凝，握紧身旁佩剑，打帘看去，却非他所以为的去而复返的段世子，而是一名穿着南梁侍卫服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打马至车窗边，奉上一只紫檀嵌宝长方匣，乔欢接过问：“谁让你送来的？”
那侍卫却不回答，直接调转马头离去，乔欢打开那长方匣，见里头是一支银镀金双股蝴蝶明珠钗，钗下垫着一方熟悉的天青色绣帕，微微一笑，抬手“啪”地一声阖上了檀匣。
再见到慕容五公子，是在二十日后的北境边城驿站，那日夜里，一壶茶，一支箫，乔欢与慕容宣闲话至夜深，感到困倦后，回到自己房中，刚准备盥洗入睡，忽听驿站外车马声隆，愈来愈近，紧接着“唏律”一声长嘶，靴声急行，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初冬的夜风挟卷着无尽寒意涌入室内。
乔欢刚卸了簪冠，拢着一头乌发，侧首看向推门的人，那人也就站在门外，一动不动，身体隐在廊下暗影中，看不清面容神色，只一双眼，是暗色中唯一的两点星亮，直直地看了过来。
寒风入室，吹得烛火摇晃，满室光影缭乱中，似石雕僵站了许久的人，终于微倾身体似欲入内，但刚提起右足，即又在门槛前停住，他凝望着晕黄烛光中拢着长发向他看来的人，声音极哑却也极轻，如怕击碎琉璃梦境，“……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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