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楼探头探脑地看着宁飞在角落面壁长蘑菇,有点犹豫。他转头问宁羽:“师哥……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主要是他并不缺钱花,但是二师兄从小就是个财迷和储蓄罐,外号饕餮——没菊花只进不出那个。这下花完了二师兄的存款,怎么感觉跟要他命一样?
某师哥却十分淡定地掸着自己的袖子:“过分什么?早想整治整治他了,看他还去不去择月楼。”
“……啊?”褚楼回过神,“故意的啊?”
宁羽笑得温柔含蓄:“可不就是吗?总算给我逮到机会了。”
褚楼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这是有心算无心,二师兄那实心眼儿哪儿能黑得过师哥这个窟窿心眼儿哦。
“你也别瞎同情他,这家伙就是个棒槌,”宁羽带点警示性质盯他,抱臂严肃道,“那择月楼是个销金窟,里头五毒俱全,人员极其复杂,背后的人还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一直没露过面。咱们走镖的,离这些地方越远越好,万一着了道,自己倒霉折进去就算了,连累镖局才是大罪过。”
褚楼两辈子都是好孩子,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一听这么可怕,就有些后退。
“师哥,你你要整治二师兄,你就自己去呗,”他嘴角抽抽,“我,我就不必去了罢?”
“怕什么?”宁羽斜他一眼:“你二师兄有点说得没错,是得带你去见见世面。日后你走南闯北的,稍微复杂点的场面和人都没见过,被骗去卖了钱都不知道。”
褚楼讷讷说不出话,低下头没吭声了。唉,京城二代圈混了那么久,他都坚持没去声色场所,这下节操保不住了。
宁羽
见状既无奈又好笑。
他这群师弟们,真是混得太混,乖得又太乖了,可见世上总无两全法啊。
镖局的人忙了这一整天,总算把前后三进院落都挂上了红绸,前院的酒席也都摆放到位。一伙人这才转到饭堂。
“快快,都坐下赶紧吃饭,”孙玉娘招呼大家,“今天看你们都辛苦,你们先生特地让我叫了一桌鼎膳楼的席面,足要三两银子呢!”
他们镖局除了宁雄飞这总镖头,还另外请了三位镖头,都是江湖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再加上固定的镖师十五人,徒弟十三人,厨娘一人,账房兼任大掌柜一人,也算小有规模了。如今徒弟里宁羽升了镖头,宁飞也快出师,这样来年就能再多招些镖师,生意愈发红火。
别的不说,只看这一屋子的徒弟们,恁大的桌子都快要挤不下,宁雄飞就不免感到喜悦和自得。哎,他当年独自撑起一家老破小的镖局,还养了一屋子嗷嗷待哺的娃娃时,哪儿能想到今日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