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姆带人跟随老簚匠离开,行到门外回头对簪獬粲然一笑,看得几个城防卫卫士和笃魂不守舍。
簪獬扯起嘴角,回了个艰难的假笑。
秋雨,秋雨,天昏无昼夜,滴滴霏霏。
簪獬站在二楼,屋檐阴影落下,藏住年少稚嫩的脸庞。
自老簚匠一行离开,这方荒废破落的院子迎来一拨又一拨客人。
四房大爷并未出面,家仆送来一只沉甸甸的锦盒,说不打扰里正公务,等到闲暇时候他再来拜访。簪獬没收锦盒,应承了他“煮茶以待”。
随后是七房家女眷和管家,带了许多礼物上门赔罪。簪獬没让东西进门,反而细细审问几人,画押了几张供词。最后只取八枚大贝,作为正青打狗鼻儿嘴巴的罚金。
二房一直在院外,等到七房离开才进来。他的家仆跑了三趟,第一趟见到四房带来礼物,回去取见面礼。后两趟是回去换。最后搬来各种物件,都是急用的座椅家什。二房信心满满带着的东西进来,昂首挺胸带着东西离开。
簪獬始终站在二楼屋檐下,来访的人或恭维,或谄媚,或不卑不亢。统统站在雨里,低头朝她行礼,仰头向她回话。
“里正。”乔优提着水桶走出,“正厅主卧我都打扫干净了,您进去避避风?”
“辛苦了。”簪獬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看向手里焐热的八枚大贝。
乔优问:“要叫狗鼻儿大哥来?好一会没瞧见他。”
簪獬得意笑:“你还真是厉害。”
乔优解释:“我在屋里打扫时听到,里正说留八枚大贝做赔礼。您又不会贪他这钱。”
两人说话间,狗鼻儿从院外进来。
他低声向簪獬禀报:“我刚刚悄悄引四房大爷看了一眼,他果然认得那个土笋,说他是……”
簪獬点点头,拿出一枚大贝递给狗鼻儿。狗鼻儿先是一愣,连说使不得。
簪獬将大贝塞到他手里:“你忙前忙后,很是辛苦,今天还受了委屈。这钱拿回去,给家里添置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