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立石碑,山名谟谣,景色极好,青山水绿,春风拂面。
小白换罢衣服,给脚踝上药,烧完衣服空档,就能站起来跳的特别欢实。
沿路登之而上,倒是不陡,道路鲜少人踩踏,已淹没在杂草野花中,这里春景曼妙,比起九天仙野艳花丽草,显的委婉温柔。
小白一路安静,夜澜悠悠随同,眼睛隐去红色,浅褐眸中清淡瞧着她。他看她边走边一把一把的采花,几只蝴蝶打着圈飞舞,衣袂沾染灰尘,脸上岁月静好,口中哼着拐了不知多少弯的小调。
走的累了,就地躺下,发觉草地柔软,便在上头可劲翻滚,滚累了,便给花编成环,化了原身窝在里头睡了个午觉。
朦胧中觉得鼻尖一痒,睁开眼睛,看见日头斜了,夜澜却盘坐在跟前,指头戳在她鼻尖上,不知作何用意。
小白幻回人形,目光盯的夜澜发怵,夜澜徐徐收回指头道“你看我作什么?”
小白摸摸鼻子哼了声,谁知道是不是想趁她睡着要报私仇啊。
天地明鉴,狐狸不过是好奇,那粉嫩鼻头打出呼噜噜的鼻鼾声实在可爱,他不过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
继续往里走,走到谟谣山深处,路过一处山谷,谷峪种了一片桃林,桃林漫长,远远望去竟不见尽头。
林中建有木屋,木屋后临连着山脉的泉水,屋外木椅上坐着一位女子。夕阳焦黄,花苞粉红,峡谷恍若奇境。
小白想起仙翁后山腰的那片梅林,自有意识起,只有那一场景,抬头不过是浓云,俯视不过是霜花白雪,梅花也冷,四处皆白,实在让人审美疲劳。
这便不同,粉瓣绿叶夕阳西下,柔软无比。
驻足在深谷之上遥遥看着,却不再细看风景,她看着那位女子,仙元六识灵通,隔着深谷十丈陡壁,也能将那女子看的通透仔细。
女子未挽鬓发,青丝披肩,倾泻直至腰身,趁夕阳余晖认真绣着女红。那身姿瞧着极柔软,模样宁静祥和的,像一位母亲。
小白想起师傅卧房置一卷藏的严严实实画像,她初化人形,尚是孩童,曾翻腾出来过,还抓着画卷去问师傅,画上人是不是娘亲,然后被师傅打了一顿,藏的更严了去。
后来,不管师傅藏的再严实,小白总能翻腾出那副画来,将画上人当做娘亲,偷偷跟画上人说话,这样维持到开始长脑子的阶段。
师傅描人像极好,人脸跟拓上去似的,简直注点灵便能活起来一样。他还爱给别的姑娘描画像,而后大手一挥恭送,绝不轻易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