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驿偶尔来,也待不了几刻就被闻讯赶来的白管家带出去,整个侯府都陷入了一种古怪沉闷的氛围,有些心思活络的能意识到哪不对劲,府里近日仿若少了个人。
连翘就属于心思活络的那种,一进来目光先不动声色的在屋里转了一圈,见毫无变化,默默在心中叹口气,提了新茶壶过来添茶,桌上杯中茶水未动,一摸杯壁冰手,心中又是一叹。
瞥一眼顾长云面色依旧沉沉,看似聚精会神看书折,笔提了半日未动笔,空白纸张上落了几个黑墨点子,连翘默不作声的换了顾长云手边的纸张,添好茶就下去了。
顾长云抬眼看了下她离去,哑声吩咐,“关门。”
连翘连忙应了,出去时小心翼翼关了门,门关严实的前一刻,看见侯爷面无表情提笔重新沾了墨。
墨点再次落在新纸张上,顾长云捉不住思绪,良久,隐忍的面具褪下露出眼下倦色,揉着眉心习惯性抬头看面前墙上,空落落一片,更觉心烦,拿了一旁茶杯来,也不觉得烫手似的,直接往嘴边送,才发觉连翘换了新茶,无奈放回去,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时候想喝冷茶。
书房墙上空了一片,顾长云让人换了幅山水画在那,是三九天的雪景图,白茫茫一片,风雪交加,冰封万里,千山鸟飞绝。
看了心静。
云奕听了半日叮铃声,眼看着落日西斜,光影移错,万家灯火陆续点起,又起来在窗边站了半日,木头似的,良久终于动了一动。
又逢着忙时,伙计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来回回热火朝天,唯独柳衣一人懒散坐在柜台后,捧了一把青瓷小茶壶惬意的眯着眼。
云奕过去敲了敲柜台,“看了一圈,就柳老板自己偷闲。”
“哪能,忙半天了,歇一歇,”柳衣心情好,抬手拨了几下算珠,“听着声没,都是银子哗哗进账音,舒坦。”
“上月若是对完你能早一个月舒坦,”云奕没忍住出声呛他。
柳衣置若罔闻,惬意吸溜一口茶水,“怎么下来了?饿了?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怎么在你这,就好像我只会吃一样,”云奕失笑,“出去转悠转悠。”
“什么时候回来?用给你留门不?”柳衣笑眯眯翻着账本,眼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自问自答,“算了不给你留门了,又不是进不来。”
云奕白他一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