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远处微弱的光芒愈来愈亮，陆执眯起眼，才看清那是两道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画面一点点拉进，正对着他的那张脸在视野中一点点清晰，那本是一张斯文温和的脸，此时却因几近狰狞的表情而癫狂，如同一条失去牵制而放肆撒野的疯狗。
他手握一柄短刃，兴奋地说着什么，耳边的声音时高时低，夹带着信号不良的电流声，陆执紧盯着对方的唇瓣，努力分辨理解每一个音节。
他蓦地抬头，眼睛里倒映着那人通红的双眼，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陆执脚下一软，反射性向后倒去，被一股拉力弹了回去。
那人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脖颈，在陆执惊恐的视线下一点点收紧。
很快，黑暗侵袭着大脑，陆执张大嘴巴呼吸，喉咙里发出怪异声响。
他快要死了。
陆执目光涣散，落在那人背后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掐着他的，正是他自己。
“我去陪你。”
陆执听见自己的声音。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等等……我去陪你。”
他感觉到自己人扶起，那人半蹲着身子，钳着他的下巴，陆执在朦胧中听到短暂的轻笑，像是嘲讽又像是可怜。
如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和心跳，血液好似固化硌得全身生疼。
让我死，让我去赎罪，让我下地狱……
灰蓝色的眼睛一闪而过，陆执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