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冶炼司的工匠时不时与其他司有往来,可是两年多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冶炼司的工匠与其他人有过私下接触,就算这些冶炼司工匠在闲暇时,也有南库的官员寸步不离地守着。
对这样的情况,南库官员的说法是冶炼司太重要了,这些工匠是瑰宝,不能有任何闪失,必须被严密保护着。
就连兵器司的工匠自身也不晓得,他们还一直以为外面是知道了改进铸造方法的事情,因此朝廷才会对他们特别重视。
可是谁会想得到,南库官员就是怕这些工匠说出冶炼司的实情,才会以保护之名,实行监督之实呢?
可是最严密的监视,总有疏漏的时候。
就在去年底,冶炼司有个工匠无意说漏了嘴,说冶炼司改进了铸造方法、用铁量会大大减少,矿藏司不用那么忙了。
这些话语,是那名冶炼司工匠当众说出口的,当时有不少工匠都听到了。
可是,很快,南库的官员便以妖言惑众、鼓动人心的理由,将这名冶炼司工匠处死了。
同时,那些听到这个消息的工匠,也被严密监控起来,一个个都隐秘地消失了。
那几名老工匠恰好就是听到这些消息的人,可是因为他们年纪大,在工匠中颇有一些威信,所以南库的官员并不敢立刻对他们下手。
不过,这几名老工匠预料到,他们也会像其他的工匠一样,会被调至其他按地方,最后会莫名消失。
为此,他们才有一天要秘密消失,于是,他们想方设法要引起南库督查官员的主意。
“我本不在那些听说了秘密的人里面,是以没有引起南库官员的注意,可是我这两年的举动,还是留下了多少端倪,也被老工匠们发现了。在前一天晚上,他们找到了我……”何工匠回忆着老工匠前来找他的情况。
“他们,他们是一心赴死的,可是我……我却要活着,要告诉大人这些事情。他们死了,我却活着,我……我愧对他们啊……”何工匠双目赤红,眼中蓄满了眼泪。
他杂七杂八地说着,中间有很多重复的地方,反复说着对不起那些老工匠,就连尸体都没能为他们敛收。
他没有在现场,所以不会知道那些老工匠是怎么死的,不知岩底是怎样的情况。
汪印的眉头皱了起来,脸容没有往日那种淡漠,而是神色震怒。
他去过岩底下,亲眼那些老工匠的死状,血液喷洒在岩石上,洒满了一大片岩石,而且这些岩石上面,只有一个撞击的印记,没有重复碰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