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固神容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激动欣喜,他上下打量着叶安世,见其没有大伤痕,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随后,他说道“叶家乃簪缨家族,仗义执言是应该,但是也要万之策。鲁莽行事只是会为家族招致祸害。经此一事,想必你也明白了,以后行事当三思。”
叶安固点了点头,虚心受教。在狱中的十来天,他也想了许多,二哥这番话语,曾是他想过的,现在听来便更觉感触。
为曲公度出言,他并不后悔,但是二哥说得没有错,做什么事都要有万之策才行,不然只会带来祸端,就如这一次事情一样。
这种想法,随着他回到叶家、见到妻儿之后,变得更加坚定了。
在狱中的时候,叶安世就想过,自己入狱,会让家人担心、为家人带来麻烦,但是看到憔悴的妻子、年幼的女儿,他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轻了。
妻子看着老了好几岁,而年幼的女儿似乎一下子沉稳了,不用细想,都知道自己在狱中这段时间,妻女都承受了多少磨难。
家人岂止是担心而已?想必若有可能,他们恨不得会以身代之吧?
作为官员,他忠于国朝、为贤臣维护,他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对得起国朝,他无愧也无悔。
但是作为相公、作为父亲,他却心中有愧。
他是三房之主,本应该为妻儿撑起一片天空,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让妻儿可以平安和乐。
可是,正因为他自己的举动,为妻儿带来了滔天巨浪,差点摧毁了一个家。
一想到这里,他便感到满心愧疚,实在对不起妻儿。哪怕他在外面获得再好的官声,又如何呢?
见到叶安世眼中的愧疚,叶绥上前牵着他的衣角,双眼晶亮看着父亲,开心地说道“父亲,您回来就好了,这实在太好了!我们都为父亲感到骄傲!”
叶绥边说着,边朝兄长使了个眼色。
叶向愚明白妹妹的意思,当即也说道“是的,儿子以父亲为荣!若将来儿子出仕为官,定以父亲言行作为准则!”
他说的,并非违心之言。有这样的父亲,有父亲言行在前面引导,这是他的福气。
陶氏双眼通红,看着明显受了伤的相公,柔声说道“相公,虽然三房遭受了一些磨难,但都过去了。你不用愧疚,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