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印穿过缇事厂大牢那条守卫森严的长道,便见到了一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年伯。
年伯微微弓着腰,脸上堆满了皱褶,声音粗粝地说道“厂公,属下已经和他说过了,从表面上看来,他仍旧是不相信。”
汪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无妨,本座且去看看,听他怎么说吧。”
年伯恭敬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重又一重牢狱,最终停留在一处牢狱前。
这处牢狱位于缇事厂大牢的中部,周围都有狱卒守着,从它的位置来看,便能知道这里面关押着的人相当重要,却又不是最重要。
对缇事厂来说,最为重要的那些罪犯,关押在缇事厂大牢的最深处,那里到处布满了狱卒,只要稍有风吹冲动,便瞒不过缇骑的双眼。
现在,这个并不是那么重要的牢狱里面关押的,便是前太府寺平淮署令章兆荪。
去年秋的时候,永昭帝领着汪印等人去茂岭大祭,留太子郑重监国。便是在太子监国期间,平淮署出了大事情,扰乱了京兆的民生,使得京兆百姓苦不堪言。
随后,缇事厂查出章兆荪勾结太子、五皇子这两个方面的势力,才使得京兆出现这么大的动荡。
平淮署的事情,随着五皇子被禁足、定国公齐瞻竹出任太府出纳使而结束。在世人看来,平淮署令章兆荪早就已经被处死了,殊不知他却被关在缇事厂大牢中。
在汪印看来,章兆荪身后的势力,与在茂陵刺杀永昭帝的势力是同一伙,这个人实在太重要了,轻易死不得。
只是,章兆荪和泰州刺史周云川一样,嘴巴非常的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缇骑们也没能从其口中撬出什么来。
直到现在……
汪印站在牢狱外面,淡淡地说道“章兆荪,想必你也知道了吧?缇骑已经在京郊发现你妻儿的尸体了,从他们尸体腐烂的情况来看,已经死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在你出事之后,你的妻儿便已经死了。章兆荪,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听了汪印的话语,章兆荪缓缓抬起头,深陷的眼珠子同样直直盯着汪印,随后“嘎嘎”地笑了起来“汪督主,你们的审讯手段都用完了吧?怎么?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蒙混欺骗这样的手段了?”
和一年前相比,章兆荪几乎像换了个人一样,身形瘦削,蓬头垢面,眼珠子深深陷了下去。
京兆人人闻缇事厂而色变,其中之一便是畏惧缇事厂的大牢,听说进了缇事厂大牢的人,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