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所记录的情况固然有谬误,但是总能看出多少蛛丝马迹来。
那录事欲言又止,在看到陈就道震怒的神情后,随即便点点头“是,大人,下官马上就去将卷宗搬来。”
“无须你们搬动一次了,直接带我们去那里吧,有什么需要的卷宗我们自己会查找。”沈醉山这样说道,担心转运司这里的官员作假。
陈就道点了点头,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
在决定前去查看卷宗之前,他再一次提醒刘仲昆“刘大人,那些船工,就让他们来到转运司这里吧。越多船工前来便是越好,你给本官仔细办好这件事情了,不然……”
朝中三品大员的官威一旦端起来,还是能震慑地下的官员的。
刘仲昆瑟缩了一下,忙不迭答应了,表示会尽可能找到更多的船工前来,请大人放心云云。
而此时,在苏州的钱可敬听着属下的禀告,脸色阴沉不已。
“大人,礼部、工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都前来江南道了,漕运的事情已经掩饰不住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一个官员这样问道。
虽然已经入秋了,天气已经凉了,但是这个官员额头还是布满了汗水,吓的。
“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让所有人都闭紧嘴巴了!现在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内幕扬了出去,对谁都不是件好事,只有将事情推搪开去,才能有一丝生机,明白吗?”钱可敬这样说道,语气明显带着威胁。
他在出事之后赶来苏州,目的便是如此,为了安抚苏杭这些地方的豪贾大商。
他们过去一起经营漕运,从漕运中得了那么大的好处,现在出了事,当然要一起承担后果。
而且漕运中断这个事情也很容易推出去,重要推给季节和水匪就可以了,这些天灾,其实并不是转运司所能控制的的,转运司固然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但是还有辩解的余地,不是吗?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会好好和他们说道这些道理的。”属下官员唯唯诺诺道,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听到这回答,钱可敬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严重到不能掩饰的地步了。
现在漕运中断,最重要的扬州河道出现了问题,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这么贪会这么大胆,竟然从来没有进行过开凿、疏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