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岑水鬼先开了锁，把纪衍放出来让他去拿衣服，然后再熟练地拎起后者的衣领把他丢回浴室。
没有修为的人类淋雨之后不及时处理是会生病的。
听着浴室内传来的水声，岑水鬼的思绪渐渐飘远，属于人类的那段短暂生命，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不记得多少次和鬼怪修士生死搏斗，却始终记得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里自己挣扎求生的狼狈。
纪衍自然是不清楚守在他门外的厉鬼此刻有多么丰富的精神活动，他洗漱完之后就擦着头发走出来对着岑水鬼随口道：“后天我要去林城开会，关于林海两座城市形成经济交流圈的事，一两天可能回不来，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重物和危险品就别了，过不了机场安检。”
也不知道岑水鬼这些天日夜挂在网上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机场”这个关键词，他立马问道：“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专机吗？”
纪衍莫名其妙：“有是有，但是这和我要去坐民航有关系吗？”
岑水鬼看向纪衍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个世界的总裁出行不都应该是专机接送？你这是混得有多差才要去跟普通人挤？”
“首先，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总裁，调动自己的专机还需要提前申请航线，来回太浪费时间，直接订机票要快得多；其次，你如果不喜欢人多我可以多买一个位置，头等舱的空间一般都是很足够的，够你在里面打滚了。”纪衍觉得好笑：“你从哪看到这种不靠谱的信息？岑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要过度沉迷网络，会变傻的。”
“我没什么要带的，你把我的手机收好就行。”岑水鬼直接跳过了纪衍的话。
选择性接收对话，这只鬼一直很可以的。
这次城际合作可不是企业之间的直接交流，既然要与对方城市合作，政.府就必须出面全程跟进，关于细节的敲定更是琐碎无比，而纪衍也根本没想过能一次谈妥，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岑水鬼不是第一次看见看见云海，相似的画面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见过无数次，只不过还是人嘞时的他也只能站在地面仰望这片穹顶，对其无限渴望，等他变成鬼后终于有能力登上这片苍穹，却发现除了一望无际的云海，便只剩刺骨的寒凉，无趣得很，让人倍感失望。
他现在觉得惊奇的是，这个连修炼系统都支撑不起来的世界，竟然靠着这所谓的“科技”，做到了送普通人上天的惊人之举——原世界也有法器可以带人上天，但没有谁那么无聊用法器送普通人赶路，毕竟法器消耗的灵石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见他饶有兴趣地盯着窗外云海，纪衍摸出一个眼罩戴上，自顾自开始小憩。
他不像岑水鬼可以天天通宵玩手机也跟没事鬼一样都不需要休息，昨晚小小的作了下死之后，纪衍就被逼着盯着岑水鬼玩游戏盯了半夜，现在就一副在猝死边缘反复横跳的架势。
岑水鬼扫了一眼边上已经睡着的人，看着对方脸上那张怪异的眼罩，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按捺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纪衍这么执着地惹他生气做什么，爪子都没长出来就那样不痛不痒的挠他一下，然后被他单手掀翻，还乐此不疲的找事，就算是记恨他之前迫害了他一个多月的事，那这样回击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