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暗沉沉没有一点光线。
已是深夜,温百时的房间里没有灯光,也看不见影子,只有隐约响起的一点水声,才显示出主人并未睡下。
温百时坐在桌前,面前按顺序摆着三个小盆,每个盆里都是不一样的药汁。
他从第一个的水盆里捞出足足浸泡了一个时辰的令牌,用帕子仔细擦拭。
擦干净之后,他又把令牌放进第二个盆里。
“何必这么麻烦?”角落里有人嗤笑,“再去抢一个算了。”
温百时摇头:“每个代表大比名额的令牌都有独特的编号,百里幸没有收下这个令牌,我如果去抢别人的,或许会引起怀疑。”
那人道:“你倒是警惕。”
温百时淡淡道:“否则你们也不会看上我,不是么?”
那人笑道:“我们选择你,当然是因为相信你会继承你父母的遗志……温百时,你是温氏最后的血脉,我早就说过,你迟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温百时闭了闭眼睛,手里的令牌突然重如千钧,重得几乎让他发抖。但他还是稳稳地把它放进了水中。
已经回不了头了。
即使百里幸并没有收下这块做了手脚的令牌,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因为他是温氏最后的血脉了。他……必须要继承温氏的遗志。
温百时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仅仅在几天前,他还固执地想要拿下大比魁首,在神悬大人面前陈述家族冤情,让温氏重归往日地位;几天后,一切就全部改变了。
就好像这些人反复告诉他的:“温百时,你难道真的相信温氏是冤枉的?神悬号称一念可知天下事,温家曾经是他最信任的家族之一,他难道会无凭无据就处置温氏?”
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冤情。温氏的的确确曾经策划并执行过对神悬的刺杀,也最终毫无悬念地失败,到最后,只有并不知情并且天赋卓然的温百时以戴罪之身进入黑月学院,其他的温家人则死的死贬的贬,到现在更是全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