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亨和李明睿这两个也曾高谈阔论,却被重真醍醐灌顶的儒生,一人一句便将此次“南迁北守”的争论,定义成为“毫无意义”、“高谈阔论”。
一群自诩胸怀大志才华横溢的东林士子们,顿觉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然而没有一个人恼羞成怒,因为时李二人已为众人指明了方向。
——去做该做之事,不论你愿不愿意,至少不要给官府添乱。
筹措粮草,募捐银两,写安民告示,哪怕是去搬几块砖,也好过在此争论。
在京师占了多数的东林士子们逐渐散去,有的沉思,有的务实。至于心学、泰山学派等年轻弟子,积累了才学,早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抗金事业中。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便是这些年轻人的师长,对于他们的谆谆教诲。
重真对于时光亨李明睿的转变还是挺满意的,拍拍两人的肩膀便权当鼓励了,反正这种鼓励根本就不需要他出半毛钱,古人却似乎格外喜欢。
“或许越是古老的年代,人们就越是淳朴吧。”重真缅怀着过去,来到了广渠门的城头,他曾无数次站在这里,推演着建奴会如何布阵,如何进攻。
而这一次,建奴真的来了,绕着京师走了一圈,最终扎营于广渠门外。
冰雪未融,人的双脚与马的四蹄都无法扬起灰尘,然那份气势经白山黑水的锤炼,本就格外适合冰天雪地。
他们的冰冷器军容,骑兵的矫健,步卒的野蛮,确实很震慑人心。
但重真只需一招,便可化解京师军民心里的恐惧,那便是——预言。
他早有预言:“黄台吉必将绕至京师的西边,重点进攻广渠门。”
因此,他下令对其余几大城门进行了极为显眼的防御布置——壕沟、鹿柴。
广渠门的布置,却极为隐晦。
满桂带着候世禄已先一步抵达京师,照例是不能进入京师的,绕着京师往城头一瞅,便自发地列阵于看上去守备作为松懈的广渠门外。
袁崇焕紧赶慢赶,好歹也算赶上了,却只远远缀着,并不立刻加入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