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无需重真提醒,张盘本人也对那两个家伙怀有极深的戒心。
因为他非常怀疑,昔年的南关之围,便是源于他二人的拒不发兵救援。
至于被后金重兵所阻的推说,那就是个笑话,茫茫大海之上,大明水师称雄,哪来的后金重兵?
不论后金是在奴酋还是在黄台吉的统领之下,也不管八旗骑兵在陆地上如何骁勇,都无可避免地要在辽南沿海,投入极大的防守精力。
而不是如辽西那般,哪怕是经历了宁远之败,都始终保持着战略进攻的态势。
然而,黄台吉的战略眼光似乎确实更甚其父。
堪堪收到辽南的军报,愤怒的情绪尚未来得及主导全身,便已在大政殿的汗座之上抽出黄金战刀,迅速地做出了部署。
“兹令大贝勒阿敏携小贝勒多尔衮,率两白旗赶赴辽南,驱逐袭扰明军,并于沿海布防,严阵以待。在此期间,决不允许再有一兵一卒的明军水师,登陆大金土壤。”
在此期间,是在哪个时间段里面呢?
阿敏与多尔衮心知肚明,对于不能参战即将到来的举国伐明大战,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服从于至高无上的部落汗权。
就像八旗的旗丁,必须无条件服从旗主的命令那般,虽贵为贝勒,但归根结底,在大汗面前,无非奴隶一枚。
阿敏或许已然习惯了逆来顺受。
可多尔衮却将所受的所有耻辱,尽数埋在了心的最深处,而每一份的羞辱,都像给心底的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添加了一份干柴,令之燃烧得更加旺盛。
正是这团愤怒之火,令多尔衮的行军风格,比之大妃殉葬之前,更加雷厉风行,作战起来也更加狠辣果决。
当阿敏带着自己的部下慢悠悠地往辽南行去之时,多尔衮已亲率麾下精骑日夜兼程,赶赴往来后金斥候于军报之中,所提示的最新作战地点——镇江堡。
毛文龙也很想再次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因此将皮岛军分成了五部,自己亲率一部于沿海巡弋,随时准备登陆支援。
尚耿二人则各率一部,往镇江堡迅速挺近。
还有两部,既为侧翼,又为斥候,沿途破坏,收集军报,同时侦察后金旗兵的动向,以保证尚耿二人及其皮岛军的精锐麾下,能够随时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