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眉眼间掠过一道暗芒:“丞相想揪出这群乱党并不难,如今他们想急着救人,无非是怕我们先一步从犯人身上拿到名册,这正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
归嵩停下脚步,回头饶有兴趣地端详他:“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让他们的耳目传递情报,然后自投罗网。”
归嵩会意:“你想以姚权和左鲸鹏为饵?”
“不错。”苏稚自信从容道,“再过几日便是大暑,按照惯例,城中百姓会在夜里举行驱暑避瘟的庙会,我们就选在那天行动。”
归嵩和郭奉、戚陆全都聚精会神,听他细致道来。
“到时由戚陆带队,将犯人押送刑部,我会埋伏暗处,一旦他们来救人,我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稚和戚陆交会过眼色,转而看向郭奉,“郭军师当晚就和我们兵分两路,你负责去拿名册,路线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气氛陷入一种凝滞,归嵩最终默许了他的计划,但深沉地看他:“说到名册,你有把握拿到手吗?”
“撬开他们的嘴。”苏稚阴冷地一顿,唇角阴恻恻地勾起,“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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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里传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姚权手铐脚镣地被关在幽暗的牢房,透过木栅栏,正好可以看到那套刚送来不久的新刑具——
左鲸鹏被迫平躺在一张木桌上,手脚各自分开,用结实的麻绳绑在两根齿条上,左右各站一个施刑的狱卒,他们扳动刑具上的手柄,两根齿条就朝相反的方向转动,带动捆绑左鲸鹏手脚的绳索一点一点地收紧,从而拉伸他的四肢,让人慢慢煎熬着,韧带逐渐被拉至极限,骨骼濒临脱臼,浑身的皮肤和筋骨都犹如在被撕裂。
这种“肢刑”近似将车裂之刑放慢了速度,注重让犯人在漫长的时间里,体会被五马分尸的过程。
这种刑罚不显伤,不见血,看上去并不痛苦,可让犯人所受的痛感却是深入骨髓,难以忍受的,因为可以根据犯人的表现和承受力调整力道,让人受尽折磨却难以致死,特别适合拷问那些嘴硬的犯人,狱卒并不费力,却可以令受刑之人生不如死。
“你知道我们要什么。”
一个低沉而冷魅的声音传来,左鲸鹏虚弱地抬起头看向声源,姚权也紧迫地瞪住双眼,想看个仔细。
那是个颀长的黑衣男子,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形如鬼魅地站在刑具旁,尽情欣赏着左鲸鹏受刑的样子:“我鸿蒙阙有酷刑无数,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保证你从未见过。”
姚权被震住了,鸿蒙阙?这阴毒邪魅的男人来自鸿蒙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