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站她身后一时看得起劲,俯身把脑袋凑过去,饶有兴趣道:“公主,你听……”
刚开口就被幽梦的折扇柄轻敲一记脑壳,甜嗔道:“笨蛋,你叫我什么?”
冬至懵了一下,连忙改口:“公……公子,你听他们在那吟诗作赋呢,你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这说话要凭良心,她不说,幽梦还不来气呢。
“吟诗作赋?你看看,那些要么是附庸风雅的俗人,要么就是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哪有半点真材实料?”幽梦铺开扇面遮蔽住自己,与她交头接耳地嘀咕,“我看呐,这里不会有什么贤才了,庸才还差不多,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冬至也于扇后心领神会地窃笑,笑着站回身去,忽听得一声锣响,幽梦随众人侧目,但见那台上的一帘幕布被人摘去,霎时间,一排字画尽现眼前。
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走上前,正是这里的馆主,他向众人作了作揖,笑得满面春风:“这些,就是本馆今日展出的墨宝了。诸位名士公子,如有看中的,价高者得!”
原来是拍卖墨宝啊?幽梦觉得这场面倒是有点意思了,便起身和那些儒生一同涌了过去,怀揣着一颗好奇心从那些字画前一一看过。
“这幅行书乃是由唐文山公子亲笔写就。”随着馆主介绍,座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傲然起立,用余光清高地扫视左右,馆主摊手指他道,“众所周知,唐公子的墨宝每次都能在馆内以高价售出,已经蝉联榜首数十次,这一幅书法也是同样的不可多得啊。”
幽梦自顾眼前,馆主在旁那些吹嘘显摆,她半分也没听进耳里去,却在一幅画前驻足,聚精会神,越看越惊奇,犹如着了魔般。
“馆主,这幅《巫山云梦图》是谁画的?”她猛地唤住那正滔滔不绝赞美唐文山的男人。
馆主顿了顿,走上来一看,笑道:“哦,是一位穿绿衣的公子,这画上有他的落款,您瞧。”说着便手指角落的印章给她看。
幽梦仔细鉴别,轻呓:“叶……羽……?”
“那位公子本是打算卖了这幅画,将赚得的银两拿去,赈济那些被国宴烟花炸伤的灾民。”馆主笑呵呵地捋着胡须,“公子您若是看中将它买去了,也算是功德一件啦。”
幽梦侧眸,爽气一笑:“好啊,馆主您不妨开个价!”
正当他俩商谈着,身边众人也都看着他们,没人留意到人群里,一个瘦高的男人带着锐利的目光,小心翼翼像是掩饰着什么,悄悄出了馆去。
对街那辆马车旁,隐于帘后的男子正与封狼说话,他冷眉入鬓,意味深长:“乔装混迹儒馆,想必是求贤若渴。”
陆离馆里潜出的瘦高男人来到车下,向他的统领封狼致意,再拱手俯面地尊呼车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