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一路带动着周围的气流,树叶飞鸟四处窜动,兜兜转转,高高低低,走走停停。不远处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面上弥漫着浅浅的雾气,中型的船只在波浪线中微微荡漾。透过薄雾,是遥远的楼宇。暗灰色系的钢筋水泥有着连片的气势,高楼大厦的棱角散发着冷峻的气息。在水纹的光波下,楼宇与倒影遥相呼应,折射着暗金属的光泽,像是一种厉害的重型武器,坚固凌厉,所向披靡。河流旁是一个平整开阔的灰黑色停机坪,三三两两停着一些白色的飞机。
螺旋桨的旋转渐渐慢了下来,直升机缓缓下降,最终进入了脚踏实地的辖治领域。飞机舱门打开了,穿着迷彩服裤子和靴子的粗壮腿脚踏出了第一步。踩在地板上,步履坚实自信,由下往上遥望身姿,是一位年轻的飞行员,健阔结实,孔武有力。他抬起手臂,挪了挪鼻梁上的墨镜,一旁黝黑的面颊带着低调的光泽与紧实的弹性。心情一瞬间有了转换,自在轻盈。飞行员不知踏出了多少次第一步,心情却是无限重复,无限沉醉,是一种久违的踏实感。从学会走路开始,就不曾忘却。脚踏实地了这么多年,早已忘却了地心引力。而一瞬间的变幻,又找到了最初的负重与瞬间的自感轻盈,仿佛时间倒流,滋味难以忘怀。
张旭之轻轻一跃,双脚跳下了飞机,眼前是蓝天、大地、河流,略紧的风轻拂着毛孔,像是在清扫一般,自在渐渐回满,空气般的祥和从四面八方迎送而来。他伸了伸懒腰,树了树发型,转过头站在机舱门口,富有耐心的等候在一旁。
法师的眼下依然贴着眼膜,有些懵懂地看着机舱外,打着哈切说:“这么快就到了。”又举起手看了看手中的金钵,显示着倒计时5分钟,继续说道:“我的眼膜还没敷完呢。”说着一跃出了飞机,像是盲僧一般,眼膜在眼下贴得紧紧的。
王警官抱着小碎花站在机舱门口,低头凝望,沉吟道:“卡哇伊,我要跳了。”
小碎花眼怀着饱满的楚楚可怜,小心翼翼不让其溢出来,娇言较语:“阿纳塔,youjump,ijump!”
“抱紧我。”
“我不会松手的!”小碎花紧紧闭上了眼,贴得紧紧的。
王警官仰起头,直视前方,手持着小碎花,面容坚毅冷静,双腿轻松一跃离开了机舱,碎花裙摆再次绽放。
一旁的张旭之撇过头去,微叹了一口气,恢复着无限受损又无限滋长的耐心。再次回转过来,只见申麟儿出现在机舱门口,她穿着宽松的紫灰色格子衬衫和宽松的牛仔裤,脚踩着咖啡色的休闲鞋,扎着一头马尾,面容白净清爽,泛着微微的红晕,有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似乎弥漫着期待。
他会心一笑,歪头扬起,戏谑地说道:“要不要我抱你下来?”
她低头看着他,笑着嗔怪:“我有那么娇弱吗?”
他伸出了手,放在她的手边,等待着。笑着摇摇头回复道:“没有。”
她笑着低下了头,抿了抿嘴,伸出了手臂,有些羞涩地靠近着。指尖渐渐触碰到了他的掌心,仿佛在克服空气的阻力,慢慢靠近。
他掌心搔痒难耐,不断传递到心间,一把握住她的手,严肃说道:“抓紧我。”
厚重又宽厚的力量顺着手掌传递开来,负荷与安心激烈碰撞,她渐渐动摇,轻轻点了点头。一只脚跨跃下来,另外一只脚紧紧跟随,触碰到地板的一瞬间脚踝却开启了不由自主的旋转模式,扭转晃动,左摇右摆,停不下来。
“啊!”她惊吓失色。
张旭之面色直愣,反应扭转,连忙伸出了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臂膀,而后腿向后,化作更为有力的支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