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婚一整日都形影不离,柳如霜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却不见其貌。
只是素昧平生,倒也没有兴趣去窥探男子样貌,如今一见,那游长街时人群中隐隐可闻的惊呼也就不足为奇了。
“无妨。”柳如霜回礼相待。
祁王侍从祁宴见二人此景,掩面一笑,得体地告退:“吉时已满,王爷王妃早些歇息,愿王爷王妃百岁相亲,多子多福。老奴告退。”
祁宴走时,还锁上了门,门扉轻扣霎那,发出的一声脆响,柳如霜瞬间清醒。
所以,方才的梦魇是?脑海中仅存一些模糊难辨的碎片,闭上双眼,柳如霜只觉胃中翻江倒海,精神中如针扎刀绞。
“嘶~”柳如霜头痛欲裂,压着喉咙不发出声响,走到床边,就坐下了。
为了不暴露玄门身份,此刻祁若寒在场也不好打坐调息,只能端坐在床沿,面上保持平静无恙,双手却是紧抓着膝上绸缎,浸出点点汗渍。
早听说这欧阳家的大小姐性情怪异,没想到竟是如此目中无人之态,身为王妃,夫婿面前,却旁若无人一般,真是毫无仪态!
祁若寒正低头端详着面前双眸紧闭的女子,这便是他的王妃么?眉若青山,唇红若樱,脸色稍稍有一丝苍白,看起来略有一番蓬莱仙子的气韵。
这是什么?
祁若寒正打算移开视线,却发现女子的左耳耳垂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图案,形状不足半个耳垂,祁若寒站着看得不精细,便不自觉俯下前身,倾向柳如霜的方向。
正看着,柳如霜蓦地睁开了双眼,与祁若寒视线相对。
后者被抓包,先行避开目光,直起身子,有些许不自在,朝柳如霜温润一笑,语调调侃道:
“王妃...真是性情中人!本王尚未回房,自个儿倒是先行揭了盖头,解了衣冠,桌上的喜酒倒也是一滴不剩!就连这床......”
祁若寒眼神指了指柳如霜身下不胜凌乱的婚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柳如霜,仿佛她方才对这床做了什么一般,才使得这好好的喜床变得如今这般凌乱不堪。
不过倒也并非柳如霜有意如此,只是方才那梦魇又来纠缠,思绪混乱中,她身上的真气交杂而出,极力压制中所致。
至于酒...那酒是真的香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