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进宫请教皇帝,原来的判决可不是这么轻的,是皇帝要求轻判才改的。
听着柴长旭说完,李铭砸了御案上价值连城的镇纸,阴沉沉地吩咐把刘敏敏的判决加重些,孙为之直接斩首。
但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得很,他把吏部尚书付惟宣进宫,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付惟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每次有人惹出点什么事来,他总要被这么骂上一次,他在心里念叨,一会儿就该是把某某官扔去烟瘴之地历练历练了。
“那京兆尹怎么当的?一个庶子状告生父和嫡母,审什么审?!直接拖出去打上几板子不就老实了!不会当官就别当了!连降三级,打发到岭南去养虫子!”
果然如此!
付惟从进宫开始就一声不发地装鸵鸟,等皇帝这话出来了,才慢慢开口:“陛下...那顾守信披麻戴孝,捧着他娘的骨灰,在京兆府门前敲鸣冤鼓,还大声念状词...顷刻便聚集了大量百姓,实在是容不得阮昌成不开堂啊...”
他抬抬眼,看了眼站立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常喜。
他想,阮昌成这人会来事,每次进宫都捧着常喜,还经常送些好东西,有这么一丝香火情在,加上这次又不是什么大事,常喜公公应当会帮帮忙。
常喜开口了:“陛下,京兆尹今年已经换了两个了...再换上一个...”恐怕不太能说得过去。
天子脚下的地方官由来是最难当的,这里权贵云集,什么案子该审到底,什么案子不该碰,又什么案子只能审到一半,这个度很难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能得罪人,还不能惹得民怨沸腾...
能安稳地任满五年的京兆尹几乎没有,但像是这样一年换三个,在大唐也是绝无仅有的,这不是在说他这当皇帝的无能么?
李铭:“那就给他今年的考评来个下下!还有那庶子,不是要入顾家的籍么,把他的功名全撸了!”
皇帝都吩咐了,打考评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办的,他也算对得起阮昌成了,虽然他实在无辜了些。
最新的判决下来了,刘敏敏剥夺郡主爵位,流放三年,孙为之斩立决!后来又考虑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遂改为明年开春立即执行。
各地读书人皆拍手称快,奔走相告,开始写文赞“圣上英明”。
谁说年轻的读书人没心眼的?
得到消息的凌枫坐在秦时的书房里感慨:“金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什么人重视,罪魁祸首倒是因为科考作弊被重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