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曦,祁白茶顶着风雪慢悠悠走回来,比起不懂变通跪了一夜的霍擎,他睡得神清气爽,走路不见趔趄。
别院外站着一抹白色身影,若不是那头引人注意的如墨长发,那人几乎要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了一体。
晏离舟戴着白色斗篷,将自己裹成了粽子,他从小就怕冷,没想到换了副身体,依旧改不了这毛病,原主修为不是很高吗,怎么也不御寒呢?他打了个哈欠,鼻尖和脸颊被冻得通红,泪眼朦胧间,他瞥见梅树下站立不动的黑衣少年,他陡然吓了一跳,冲到喉咙口的尖叫被硬生生堵住。
不能叫,剑尊的尊严不允许他被这点小阵仗吓到。
斗篷遮盖下的手不停抚摸胸口,晏离舟装得一片淡定,内心疯狂尖叫,拼命给自己打气——‘加油,离小舟!’
【呜呜吓死剑了,我竟然没注意到有人来了,这人怎么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啊!】
晏离舟:……
行吧,剑尊的尊严算什么,这里还有一把更废物的仙剑。
“师尊,您怎么来了。”祁白茶快步走到晏离舟身前,冲他行了个礼,他特意将肩膀塌下,仰视着晏离舟。
晏离舟摆起从瀛朝雪那学来的长辈架势,抬手拂去他发上的碎雪,问道:“累吗?”
祁白茶微微一怔,摇摇头。
晏离舟没有来过他的院子,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来那么早,一定是想盘问他昨天的事情吧。
祁白茶一点也不慌,早在行动前,他就想好了理由,不管晏离舟待会会问些什么,他都有心理准备。
【我从前以为训诫堂只是个摆设,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这小子竟然知道尊师重道了】
晏离舟:为什么是摆设?
【师尊是你口中描述过的溺爱型家长,你们师兄弟犯了错,他只嘴上啰嗦,从不过多体罚你们,门内弟子一向遵守门规,犯戒的人少之甚少,所以才叫摆设】
晏离舟没有接千山月的话,他在想一个问题,原主的师门其乐融融,师父师兄们都疼爱他,瀛朝雪和朝漉看着也不像是伪君子,那为什么会养出原主那种残暴嗜杀的性格?
“师尊,我昨日去灀雪院是想……”祁白茶想着先发制人,先交代清楚原因,也比被晏离舟质问答案来的要强,他只说了一半,就被晏离舟强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