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每年都会叫来帮忙整理庭院的园丁,把外公屋外的爬墙虎扯了。她不喜欢自家屋子有这种东西,容易叫人联想到吸血蛭这样恶心的东西。

    阮家前几年也会把爬墙虎藤扯掉,但在白墙上总留下条条痕迹,外观上看起来很突兀。索性后来不再打理,几年又逐渐爬满了整座墙壁。

    赵枝枝看的是几个客房卧室和书房的位置,灯芯绒的厚重窗帘掩盖了室内的光景。

    窗帘寂静垂立,只有一楼客厅传来喧嚣的欢闹声。

    错觉吧。

    赵枝枝眨眨眼。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不再多想,进屋去了。

    三楼的书房。

    屋内点亮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光比冬日渗着冷意的阳光还要细弱。

    一线日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透进来,蜿蜒曲折地爬在菱格花纹的地毯上。

    干燥的空气里有细微浮尘在飘飞,似是旷野上漂泊无根的蒲公英,在沉寂里寻求一条出路。加湿器运作时轻细响动着,蒸汽凝聚成水滴落在平静的容器内,泛滥几圈涟漪。

    还有一声轻笑,意味不明。

    “小丫头,比曾经懂事了呢。”

    男人自说自话,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演奏曲,掺杂着些许浮夸的笑意和洞察一切的了然。

    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又是何时曾经。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古代文人的诗歌里描绘着千百年前的盛世佳节,热闹气氛里掩不了情感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