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沉着脸看她,表示……自己一个字都不信。
别说自己了,就是林江都不会信这种鬼话!他说,“顾言晟无心大统,他只想安安心心做个闲散王爷。”
“殊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顾言耀登基为帝,彼时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顾言晟,哪里会让他安安心心做个闲散王爷?”时欢否定,连表哥都不唤,直呼其名。
“辩解。”他道,“狡辩。”
时欢苦恼,蹙眉,即便有林江撑着伞,可这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风从侧面吹来,雨水打在她的裙摆上,湿了的裙摆贴合在腿上,湿漉漉地让人有些难受,她叹气,“师兄……我一定要去的。你今日能拦我,明日能拦我,难道还能拦我一辈子不成?”
“不用拦你一辈子,拦到江南水患平息,就够了。”
“师兄……你拦不住我的。”时欢低了头,嘴角微微扯着,脚尖轻轻碾过地面,淋了雨的地面很快被碾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洞来,泥水沾上了她的绣花鞋面,她盯着那块污渍,轻声说道,“师兄,你该知道的,除非你亲自一天十二时辰看着我,否则,换任何一个人来,他们都看不住我。”
因为顾忌。
顾辞的人会顾忌自己的身份,而自己面对顾辞,也有顾忌。
若说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足以让自己甘心被困,那么,只有顾辞。自己永远做不到对顾辞下手……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非去不可。”时欢不是冲动的性子,更不是一点点小矛盾揪着不放的人,甚至很多时候,她自己的恩怨大多也都是一笑置之,并不会因为被冒犯而耿耿于怀。
正是因为如此,顾辞才介意时欢此举的目的。
“师兄……”
对方一副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不让路的样子,其实令时欢也颇为为难。若此处是林江一人,左右也就是一把迷魂香的事情,可顾辞……她做不到。
青冥说过,顾辞体内余毒未清,她对药理没有研究,对毒就更是知之甚少,她不能保证那原本被压制着的毒会不会被迷魂香所牵引而终于压制不住爆发出来。
她仰面看他,眸色温和,“若……若我说是为了你,你可信?”
毫不犹豫地,顾辞点头,“信。”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