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比阿绿从前住的地方要繁华的多,明明已经很晚了,可街道上照旧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暖黄的纸灯笼在屋顶圆晃晃地招摇着,手持团扇的少女们拉着手从小巷间钻过。
街道的尽头有一座金色的高台,装饰着白色的注连绳,几个戴着假面的舞者手持金铃,正在翩翩起舞。阿绿从未见过这样隆重的景象,不禁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义勇驻足看了一眼,说:“今天是缘日吧,这是城市的庆典。”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高台上的舞者打扮的华美夸张,但高台下的看客也不逞多让。女人们穿着各式各样西洋的衣裙,有的袒露肩膀,有的踩着高跟鞋,有的穿着水手服……
“和我长大的地方完全不一样。”阿绿偷偷地感慨。
义勇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说:“看完缘日的舞蹈再走吧。”
虽然要赶路,但也不必急于一时。阿绿想看的话,那就多留一会儿吧。义勇这样想。
金色的高台上,戴着假面与发冠的舞者跳的越发尽兴了,铃响交叠,犹如神明的回声。那裙摆上绣满了古朴典雅的花纹,只要看着他们,便觉得物语中的旧时代又回到了面前。
但高台之外,又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了——汽车、电灯、广告画、高跟鞋、香水……完全是两个世界。
阿绿站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街道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前,仿佛在祈愿一般,眼睛微带亮采,紧紧地盯着那高台。
她周围的女郎们打扮入时,躺着卷发、戴着垂有纱帘的西洋帽子,相比之下,她朴素的就像是刚从后厨之中走出来。可即使如此,那微亮的眼睛和秀丽的鼻尖,却足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阿绿稍稍在街道上站了一会儿,就不安地说:“义勇先生,我们走吧。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不再看一会儿吗?”义勇问。
阿绿摇了摇头:“不想给你添麻烦。”
说完,像是怕义勇拒绝似的,她拽住了义勇的袖口,暗示一般向前扯了扯。
义勇看着她细细的指尖,说:“好,我们走吧。”
两人很快将缘日的舞台抛在了身后。
城市深处的巷道里,有一座被老旧宅院和古朴樟树怀抱的藤屋。这片住宅不比外面崭新的西洋楼,都是老旧的房宅,夹杂着剑术的道场和茶道学校,因此藤屋也不显得惹眼,附近的居民只将他当做众多不开放的道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