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杀我!”
那一声尖叫,叫停了耐冬的呼吸,最终淹没在血泊里。
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生死,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由生向死的转变。
“她、她,谁给她的剪刀?谁给她的?”本来还能活的女子,就这样硬生生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忍冬!忍冬!是我哪里做错了,不不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她才。。。”
我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夕颜后来跟我说,那天我的行止,根本不像我自己了。
“她不是能挺过来吗?姑娘不是说,她能挺过来的吗?”
我被忍冬的问题问住了,或许在她都眼里,我说的话都是真理。
耐冬的死仿佛抽走了我支撑自己的力量,她担起南院家务事的瘦小肩膀,小心谨慎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有对忍冬的无奈和包容。。。这些,大概是我想从六哥那里得到的,却也是他最吝啬给予我的。
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温柔文静有担当的女子,竟会。。。
忍冬用白色的幡幔将她二人住的西厢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堂,将攒了许久的月钱全部取出,为耐冬置办了简简单单的一副身家。
“你的月钱够用?”夕颜靠在正房的门框上嗑瓜子,入殓之前,我们都以为她是在挖苦忍冬。
“少说几句风凉话,我妹妹呢?”满春从外面回来,劈头就问。
“还迷迷糊糊的。将军府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满春嗓子是哑的,顶着满面阴云,“将军不在家——说来也怪,满大街都没几个行人,鬼宅那边也是一片惨淡。”
“抬棺的人呢?”
“刚不是说了,满大街都没几个行人,还做生意?哼。”
“那怎办?”夕颜丢了手里的空瓜子壳,“烂在家里吗?”
“我把鬼宅的平板车拉来了,咱自己动手,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