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一年事情太多,清明、端午、七夕都没好好庆祝,临了到了下元,宫中又出了这样的祸事,穆铉头一年登基连祭祖都没能做到,便有些不开心。
幸而有婕妤白氏为他诞育一子,才将这晦气涤荡了一些。
进入冬月,汪举人的六礼已经走完,便找了媒人,将嫁娶之期定了下来。只是,他们总不好越到陛下前头去吧?
是日,钦天监呈上了一封奏折,详细阐述了近日的黄道吉日。
“嗯,就——”穆铉的食指在半空悬着,一直思虑不定,“冬月十七,这是个什么日子?”
钦天监的监副被问得一愣,莫名其妙地顺嘴说道:“冬月十七就是冬月十七啊……”
穆铉被他问了个大红脸,嗫嚅了半天,也没说清这个冬月十七有什么问题。
“呃,钱监副有什么说的不明白的,陛下大可以说出来嘛。”钦天监的那位监副姓钱,原是南朝投过来的,却不怎么贪财好色,穆铉挺相信他,只不过……各位客官也能看出来,这个姓钱的家伙肚子里的墨水很多,就很自以为是地认为,大家跟他一样博学多知。
只是,被人一问,燕帝陛下更不好意思讲他的问题了。
“呃,这个冬月是什么月?”林霈自觉捅了娄子,便搔了搔头,替陛下打问起来,“本官没读过什么书,对历法方面不太通……”
“啊,是这样的,”钱监副也没见愠色,拿出十分之耐心解释道,“九州大陆上自古有‘寒冬腊月’一说,便是将冬日里的三个月分为寒月、冬月和腊月。想必江北人家,也会在腊月初八熬稀饭、腌蒜头的吧?”
“啊,钱卿家说的好!”又被姓林的解了围,穆铉的心也放下了,“就定这个日子吧,十七。”
钱监副应了,自退下去与礼部商议不提。
“陛下这是生了立后的心思了?”见人走楼空,林霈故意落在后面,与燕三咬起了耳朵。
“去,你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难得地,穆铉红了脸,伸手要打。那林六郎却是脸色一变,肩膀也垮了,像是想起了伤心事,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对不住,你还有锦儿给你留下的孩子,别太伤心了。”
林霈摇摇头,那些过往,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