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此事本就不能为人所知,现下被不知名的人半道劫去,他也只能闷声吞下,打落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而现在去追查谁人泄密已是无用,只能亡羊补牢,命令府中下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免多生事端。
思及此处,他便又对心腹吩咐下去,交待诸事。
心腹自是一一应下,随后道:“还有一事,要禀报于家主。”
薛瀛双目微眯,示意他说。
“汤相公今夜未曾用饭,身子好似不大爽利,据下人说只是在自己屋中枯坐,水也不喝,药也不吃,好似魔怔了。”
既是说到汤哲,薛瀛心中对他的担忧不免压过了方才心中的烦扰,立时书也不看了,将东西往桌案上一丢,便大步出了门去,往汤哲院子里去。
他院子与汤哲院子相邻,本就花不了多少时间,待到行至汤哲住所门前,就瞧见左右各站了几个小厮,于是便细细问了。
那两个小厮也不敢有所隐瞒,只是粗略将事说了,听到后头,薛灜的脸sE就越发Y沉吓人,抬手推门进去就问:“阿哲,你怎么了?”
汤哲呆呆坐在那里,身上的大氅都落在地上,也不曾发觉,屋子里悠悠然带着异香,香炉里有青烟袅袅升起,偌大的室内只点了一盏灯,昏h的灯光映在坐在桌边的瘦削男人面上,任谁人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怜。
听到有人叫他,汤哲的肩上有一双温暖的手搭住了他,这才叫这瘦弱男子猛地惊醒,好似被烫伤一般站起身子,打开了薛灜的手,那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另外半张则写满了惊恐,待瞧见是薛灜,这才微微敛住情绪,低声道:“你来了。”
薛灜的手叫他猝不及防打开,红了一块,可他并不在意,急忙从地上捡起大氅,上前几步给汤哲披上:“怎么回事?这样神思不属?身子不舒服么?”
听他这么去问,汤哲的双眼微微长大,随后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
甫一提到旧事两字,薛灜的脸sE又陡然一变,可他偏着头,屋子里又昏暗,汤哲看不真切,只是听薛灜道:“不要伤了身子就好。”
旧事,汤哲的旧事还能有什么?
无非是天极宗,无非是君莫笑,无非是……
江折春。
薛灜勉力扯出笑来,不叫自己的脸sE太过难看:“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往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