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本卿醒来后眼前是姜黄的暖色帐幔,他眨眨眼,全身上下都弥漫着难以动弹的疲乏。
忍不住对所有古代中总是能把濒死的人救回来的万能御医竖起大拇指:耐思。
这医术要是搁现代也不逞多让吧。
率先发现他醒来的是一个小宫女,激动得好似见证了一个瘫痪多年的人当场从床上爬起来跳极乐净土:“醒了!醒了!先生醒了!”
然而宋本卿并不能爬起来给她跳极乐净土,现下他能动的地方只有鼻子以上额头往下,大抵只能跳个眉毛舞助助兴。
虽然他很想吐槽宫女的台词与“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宫女激动的话语还未落下,外面涌进来一批人簇拥着两个御医,给他又是扒眼皮又是探脉象,让宋本卿忍不住想萧云祁是不是对这帮人下过什么样的摧残,以至于让这些人小心翼翼得好像稍微放个屁就能把他给崩死似的。
萧云祁就站在离他不远,戊七的视线却触及不到的地方,看见他只睁了一会儿眼,又不堪疲惫的闭上了。
耳边依稀还残留着御医略显沉重的话语:先生不能再经受任何的刺激与外伤,他体内原本已有‘春盛’,后面肯定还被人用过不少药物,催化了体内的毒物发作。毒已侵入肺腑,微臣尽所能,只能替先生压制毒物的扩散,剩下如何,还需得看先生自己有没有……有没有求生意志。
宋本卿用了一天的时间恢复体力,翌日后下床打架上房揭瓦都没问题……假的。
他伤了喉咙,没办法太大声说话,声音很哑,那御医叮嘱了他不少要事,早中晚都准时捉着他灌药,那架势好像想把他多年来积累下的身体暗创都给一起全治好一般,连医嘱都透着股战战兢兢的用力过猛。
侍奉他的那名小宫女名唤绿碧,常年穿一身青萝色宫裙,给人感觉挺茁壮向上的。
宋本卿挂在藤椅上晒够了太阳,问她:“陛下呢?”
绿碧回答他:“陛下事务繁忙,想来现在正批阅奏折。”她扭头看了眼盘在藤椅上的人,莫名觉得先生很像一只正在伸懒腰的猫,但是没告诉对方,陛下每每在先生睡着以后都会过来看他,在床头一站就是许久。
宋本卿指尖夹着没看完的杂记,赤脚在毛毯上走回床榻。
绿碧盯着他线条优美流畅的脚踝和足部看了半晌。
更像猫了。
啪,她收回视线暗中抽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