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还未到?”
贾奕象个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却没有出门。
在外头观望的是他妻子,他与贾达父子,都缩在屋里不敢出去。
此时天色都已经晚了,但是约好来此相会的那伙强人,却连影子都没有。
直到外头完全看不见,周妻也缩回到屋里,她嘴中不停埋怨着贾奕,结果吃了贾奕一记耳光后变成了哭闹。
野店的主人听到闹得凶,便进来相劝,贾奕倒是知道出门在外不能随便得罪人的道理,将那店主人哄走之后,听得贾妻与贾达两个都在啼哭,他心中更是烦闷,干脆一个人出了野店,蹲在一棵树的背后发愣。
在冲出京师的惊喜消褪之后,现在的他更为冷静,然后就意识到了不对。
“周傥这厮好对付,我很了解他,我并不是输给他,真正难对付的是他那儿子!那小子此前愚钝鲁莽,和杜狗儿是一般货色,故此我略施小计,便让他们去挑衅李蕴……但自那之后,那小子就象是换了个人一般。有人说他是得了几日的失魂症,我看不是失魂症,而是……鬼上身!”
想到这里,贾奕浑身一激灵。
彼时正是迷信鬼神之时,就连皇帝老官,都自以为道君,朝中高官,包括那些原本学“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文人们,也往往痴迷于此,在民间,各种鬼神信仰更是大行其道。
贾奕也不例外,想到周铨身上可能有一只恶鬼,他就冷汗直冒。那些来自太行山的强人,就算能强过周侗周傥,可能强过一头恶鬼么?
还有,自己瞒天过海溜出京师,能够骗住周傥,但能骗过一头恶鬼么?
没准那恶鬼,就在自己的背后,冷冷地盯着自己……
越是胡思乱想,贾奕就越是害怕,甚至忍不住不停回头望去,仿佛背后真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就在这时,他听得马蹄声响。
天色这么晚了,各个关卡隘口都已经落锁,此时还骑马在外的,不是有急事,那就是见不得光。
眷顾铨顿时紧张起来,他紧紧笼住袖子,袖内藏着的匕首被他捏得发滑。
马蹄声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儿,那马上乘客来到此处野市。贾奕一直躲在树后的阴影之中,可来人也有意掩住面容,因此黑暗中,他没有认出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