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周铨厉害的,莫说向家父子那对草包,就是她们摩尼教小圣公、陈军师,都先后在周铨手中败过,陈箍桶甚至连命都送掉了。
想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向周铨拜了一拜:“奴有几问,想请教制置相公身后的壮士。”
周铨愣了一下,想到是韩世忠将她与陈箍桶一起擒来,因此不疑有他:“你请问就是,不过他答不答,却是他的事情。”
“不知壮士姓字名谁,出身为何,可曾有家室?”阿莲又向韩世忠拜了拜,然后问道。
“某姓韩,名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在西军中厮混,穷军汉一个,贱命一条,未曾有家室。”
韩世忠是爽快人,加之他觉得,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因此毫不犹豫地道。
“壮士少年潦倒,如今跟在周制置身边,却如风从虎、云从龙,莫看以前卑微,来日富贵,却是不可限量贱妾蒲柳之姿,卑贱之人,沦落泥埃,若壮士不弃,愿附身为妾,以求托庇!”
她这番话,当着周铨与韩世忠的面说出来,韩世忠呆了,周铨更是呆了!
本来她问韩世忠出身,周铨还以为她是看着韩世忠眼熟,想要拉拉关系,没有想到,却是直接看上了韩世忠!
感谢军汉出身的宋太祖,感谢夺了侄子皇位怕诸将不服的宋太宗,大宋一朝,对武人都是极尽打压之事,若是军中将门倒还罢了,象韩世忠这样,出身平民百姓,从军多年未能混到正经官职的,莫说成家立业,就是有几个闲钱,能寻个好些的窑姐儿就已经不错了。
故此,被许莲看上,韩世忠第一个念头,多少有些沾沾自喜。
看来自己弃了刘光世转跟着周铨,当真是明智之举,别的不说,至少被那些姑娘们掩鼻而过的臭军汉,竟然也有娇滴滴的大美人儿看上。
在一愣之后,周铨笑了起来。
这许莲倒是好眼光。
她两回见到韩世忠的胆气本领,又晓得周铨识人善用,韩世忠在周铨手中,莫看现在还是无职无份,但以后定是富贵可期。现在若能紧紧抓住,不仅可以托庇于眼前,解决目前的问题,还有益于长远,今后妻凭夫贵。
只不过,她还是看差了一点。
周铨自己不喜欢别人安排自己的婚事,将自己的感情变成一场交易,同样,他也不会随意安排下属的婚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