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吸取教训,莫要以为,人绑着就没事了。”周铨此时才看向那两个看守的少年。
周铨进来以后,一直不理他们,晾得这俩小子都快流眼泪了。
打发走他们之后,周铨眯着眼,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对韩世忠道:“泼韩五,随我来。”
唤韩世忠绰号,就是不把他当外人看,宋行风很有些羡慕,同时又有点懊恼。昨夜他与韩世忠机会均等,甚至可以说,他还领先韩世忠一步,可是因为判断失误,擒获陈箍桶的功劳,被韩世忠拿了。
“下回不能再输给泼韩五了,娘的,时运不济!”
韩世忠跟着周铨,两人到了东厢,在东厢卧室房门前,同样有两个少年守卫,见周铨后,他们立直行礼,叭的一下,将手击在胸前,显得干净利落。
韩世忠忍不住啧了一声,周铨身边的这些阵列少年行礼,让他百看不厌。京中禁军,这几年被高俅整治,若严格起来,也能做得这般干净利落,但韩世忠却看得出,那只是一个纸架子,徒有其表,不象这些少年,那股剽悍劲儿,从骨子里透出来。至于西军,军纪就是笑话,打仗靠的就是狠勇。
“这才象是军人武夫!”韩世忠每见一次,心里就会这样想。
“里面人如何?”周铨问道。
“一切安好。”
周铨点了点头,在门前咳了一声,然后唤道:“许家姑娘,许家姑娘?”
屋子里,许莲也已经起来了。
说来也怪,分明落入敌人之手,整夜门前都有两人看守,但许莲却觉得,昨晚的睡眠,是近几年来睡得最香最沉的一次。
压在她胸膛上的大石头,似乎在昨夜被搬开了,她可以畅快地呼吸,再无束缚。
因此晨起之后,她的精神很好。
听得外头周铨呼唤,她眼神微凝:“奴已起来了,制置相公有何吩咐?”
大宋之时,“相公”乃是对朝堂宰执们的称呼,一般官员,称其“相公”既可表祝福,也是一种敬意。周铨在外间又道:“请姑娘出来叙话。”
这东厢毕竟是许莲闺房,派两人在门外看守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带着大老爷们闯女子闺房,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周铨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