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农会势大,大伙的态度,自然都是不同意的,蔡封乘热打铁,便请林书生写下文书,蔡氏各房公议,认为蔡乾坏了蔡氏名声,为老不尊,伤风败俗,当罢去族老宗长,另择族中年长德高者,主持宗族祠堂祭田事宜。
换言之,这一次农会发力,目的只是帮助蔡氏宗族换一个族长罢了。
蔡乾心中冷笑,这样的公议,哪怕各房男人都按了手印,也不过是废纸一张,只待今日事了,他就要……
他还想着报复,可是没有机会了。
“蔡乾为族老宗长之时,最喜将无辜之人浸猪笼,如今他罪大恶极,若送去衙门,明刑正典,必然要杀他头的,只是这样一来,咱们蔡氏名声有妨,倒不如用家法,浸他猪笼,若有谁反对的,不妨站出来!”蔡封站在高处,眼中凶芒闪动,大声吼道。
若他说有谁支持不妨站出来,保证没有一人出来,现在他说反对的站出来,同样也是没有一人站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周铨见他使出这样的小手段来,忍不住笑了。
“既是无人反对,那就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将蔡乾浸了猪笼之后,我蔡氏诸房,便可以公议谁来任这宗长,此事我是小字辈,就不插嘴了。”蔡封又叫道。
蔡乾大骇,浸别人猪笼他很高兴,可轮到自己浸猪笼时,那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大声抗议咒骂,可此时他的话,谁还会再听?
浸猪笼的工具是现成的,很快,蔡乾被塞进一个装猪的笼子里,十余个蔡氏的壮汉,将笼子抬了起来,然后向着庄外的河行去。蔡乾大叫大嚷,老泪纵横,用力拍着那栏杆,他的家人跟在旁哭哭啼啼,不停哀求。可是此情此景,不但激不起众人的同情,那些曾经被他家欺凌侮辱者,还生出一种快意。
你这老贼,也有今日!
以往骑在大伙头上作威作福、看上去不可侵犯的族老宗长,大户豪绅,随随便便就可以唤出几十个打手的人物,现在却在众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众人真切意识到,“天下穷人是一家”,他们这些穷汉子若抱成团来,当真有极大的力量!
小半个时辰之后,浸猪笼完毕,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曾经于附近不可一世的蔡乾,就成了过去。
蔡家如何公议新的族老宗长,这事情与农会就没有关系了,可参与今日之事的人,在除去首恶之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帮凶身上。
象蔡柄,他平日里也是做了不少坏事的,当下便有人开始指着他大骂。
亲眼见到伯父被浸猪笼的蔡柄,吓理屎尿齐出,哪里还有平日里呼来喝去的威风,一见矛头转向自己,忙不迭在地上叩头求饶。
这边闹得正欢,突然间,后边有人厉喝道:“这是在闹什么,你们是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