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图的不是自保,他图的是更进一步,然而赵叔被羿承钧处死后,金敏却被羿承钧冷落疏远,他本是临安府的推官,结果被羿承钧找了个由头贬去了都云,我回临安时,他还在都云当县令呢。”
“这又是为何?”芳期问。
晏迟冷哼:“这么多的人赶着要坐实赵叔的罪名,却唯有金敏最让羿承钧不屑呗,因为羿承钧心里清楚赵叔没有谋逆,金敏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货色,且金敏是公然弹劾赵叔,羿承钧要是真重用金敏,岂不把自己也归为了金敏一类货色?虽然这两个东西的确没甚差别,但羿承钧不能承认,金敏阴毒,可是他并不懂帝王心。”
“当了皇帝的人,总归还是得装作要脸的。”芳期撇了撇嘴。
“金敏能调回临安,走的是谁的路子你知道么?”
“不会是晏郎吧?”
“他还没这么蠢。”晏迟又是一声冷哼:“他亲眼目睹过赵叔、婶母、大兄等等对我的爱护,怎能不知我哪怕是作态,也势必不会再和他有半分牵连,当年他为了博得羿承钧的重用,事情做得有多绝也可谓举世皆知了。
原本大兄的子女年龄尚小,连羿承钧也犹豫着是否应当施以宽敕,他却主动谏言应该将他的嫡亲外孙斩草除根,徐太傅气得在朝堂之上,指着金敏的鼻子大骂,赵叔的另几家姻亲,也纷纷示意要和金敏老死不相往来,连王烁都不敢收他的贿赂,提携他这臭不可闻的货色,他还哪里敢来我这儿自讨其辱?”
芳期:……
好吧,是她又犯了蠢,说了傻话。
这下子终于积极转动脑筋:“必然只有兴国公了。”
“是,司马芸摆明和我势不两立,金敏也只好尝试着搭上兴国公府这艘大船,他其实也拿不出太多的钱财,也只有利用我,早就咬定了我有意替赵叔复仇,而他,可以成为司马权手下的一条恶犬。
现在王妃可懂了?慢说宫里有清箫替我圆谎,哪怕没有,羿栩也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赵叔的缘故才针对金敏,着实当司马芸姐弟几个硬要把我置之死地时,金敏这条恶犬已经露出了獠牙,我在羿栩心中,可从来不是个被狗咬了还不抡起打狗棒还击的人,当‘审问’明白金敏竟和羿标谋逆案有关,怎么可能为了避嫌不如实上禀?”
只不过晏迟原本的计划并不是在这时就冲金敏出手,但柏妃临终前那支毒箭给了他灵感,使计划更加简洁了。
“羿栩此时急着收拾残局,所以不会扩大事态,让更多的官员卷涉进洛王谋逆事案,我也只能是点到即止,而接下来,横竖闲着也是闲着,该打刘力讷这只恶犬了。”晏迟拍了拍芳期的肩:“王妃有无兴趣随一棍子?”
芳期太有了。
因为她几乎没被刘家那位小娘子给烦死。
话说在湘王府被围禁的那段时间,刘力讷当然不可能雪中送炭,却也并没有落井下石,依然是游手好闲,完全没有掺和权夺之事,后来湘王府解禁,司马极等被处杀,刘力讷跟个没事人似的又来串门不说,还发动起家中女眷不断骚扰湘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