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商鸣收剑入鞘,抽了汗巾将剑柄、剑鞘和自己的手,捆在了一起,转身投入了身后的战场。
殷丘刀尖点地支撑着自己,同行动缓慢的毒人对峙。
鲜血灼穿了血管,渗透出肌肤,模糊了他的眼,堵住了他的耳。
商鸣以剑做棍,敲折一个越过殷丘,举起了弯刀的毒人的脖子,一把扯开胸甲,将先前孟舒澜让他们藏在甲胄中的雄黄、硫石掏出来,朝着地上的毒虫毒蛇撒去。
他不确定这有用没用,但平日里都是用这些来驱蛇虫鼠蚁的,想来是会有些用处的。
好在,这确实有些作用。
蜂拥着挤上城墙的毒虫毒蛇纷纷躲避着雄黄、硫石粉。
想来它们先前不曾有多快的速度,应该就是闻到了这味道,不敢上前,所以一直在试探着。
跟着商鸣的众人见状,纷纷将早已准备着的雄黄、硫石粉洒在城楼上,在已经到了他们脚边的毒虫,跟身后正在撤离的部队间,形成了一个隔离带。
这隔离带不是完全的好使,但至少保证了大多数毒虫的行进受到了影响,给其余人的撤离带来了更长的时间。
而裹挟在这支队伍之中,被毒虫毒蛇钻进了甲胄的兵卒,但凡能站得起来的,那些随殷丘一起成了第一批直面毒人的人们,依旧在咬牙撑着。
哪怕耗尽了自己的生命,也以自己的尸骨横旦在毒人和其余人之间,形成一片屏障。
殷丘转动着被血糊住的眼,透过满目的血红,看着身旁的商鸣,扯着已然坏掉的嗓子,费力地骂:“你他妈作甚抢老子功劳?”
商鸣听闻这宛如蚊蝇的声音,一剑抡折一人的脖子,抽空嗤他一句:“殷老二,老子就是见不得你一个人逞英雄!有本事,下辈子咱两接着比!”
嗡嗡的声音细碎地传进耳朵里,殷丘费力地咧出个笑,骂了句:“蠢货。”
微弱的声音散在风里,掩埋在细碎的思索声和钝器碰撞的闷响声里。
殷丘还杵着刀站着,却再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