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琏的故去,似将从前的许多爱恨一笔勾销。徐云信换走了花展衣的尸骨,经悯之授意外放出宫,带着她一路朝兑州而去。
初一,悯之奉诏继位。
里柿佩戴皇后凤冠、着正红朝服,宽长的衣带垂于膝下,其上有华章锦绣,以玉环为结,身后曳着一片黎青的裙裾。她乌黑的头发迤长,是悯之亲手为她系上的同心结,发结上,钗上了太后予她的那枚鸳鸯金钗。
执着悯之的手自百官中间走过,朝那至高处而去。
只见太皇太后在侧座上冷冰冰地看了悯之一眼,随后,缓缓起身亲手为他加冕,并额外的理了理他的衣襟。
“多谢皇祖母。”悯之道。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走人了。
不过没走两步她又脚步稍缓,侧过首,慈眉善目地嘱咐里柿道:“一会儿皇后来见哀家。”
里柿虽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应了一声。
继位礼成之后,里柿便乖乖到了太皇太后跟前。
“皇祖母召孙儿过来,是有什么嘱咐么?”她觉得很是奇怪,太皇太后面对自己与面对悯之时,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譬如现在。她又一抬手,笑着让里柿坐到她身边来。“怎得没换件常服便急着过来了?”
里柿来时一刻都不敢耽搁,还以为她有什么要事。
“皇祖母……”
“你知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哀家曾经抱过你?”太皇太后目光柔软,“如今亲眼见你做了一国皇后,不由得有些感慨。”
里柿懵懵的,不明所以。
“皇后金印只得一个,可要好生保管,莫要弄丢了。”她说着,将姑姑呈上来的皇后金印放到了里柿手中,“一见着你哀家就欢喜,以后得空多来陪哀家说说话吧。”
这金印沉得很,里柿已然得到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