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个漩涡中的棋子,搅动各方。我不想做漩涡的棋子,更不想做棋子了,何必要去外面找稀奇,就这样待在金兰馆,陪着明泽明润慢慢长大,静享岁月多好,风暴中,自己满身是伤,徒增亲人泪水。
热血上涌,万事抛却,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泥菩萨,鸠婆婆的话果然不错。
既然我心思不细密,那就选择安静与谨慎,做事前多想想亲人,也就算不找麻烦了吧。
冬至的前一日,也是宇文赞的大婚,在养病期间,他屡次想问候,而我都一概不见,我不想见人,我还没整理好见人的心绪。
兰七嫂说,我养病期间,还收到了族人的问候,或是信或是礼物,兰七怕影响我,都代我回复,听说萧大人也屡次派人来详问我的情况。
一想起萧大人,我的脸不由地红了,他的鼻梁很高,我差点没有够到。我以为我要死了,才敢放肆一回,可我又活了,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一辈子!!!
宇文赞大婚的当日,金兰馆空空荡荡,全家老小都去吃了喜酒,兰七嫂答应我会早些回来。
我早就可以下地稍微走动了,在屋外站定,裹着皮大氅,天空干爽清透,几颗星子耀眼可见。
附近的院子估计都空了吧,难得的安静,我竟然也习惯了安静,以前我是一个多么喜欢闹腾的人啊。
步下台阶,腊梅冷香萦鼻,月在中天。
突然听得院门外的吵嚷声,我心突然一紧,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老鼠,赶紧回房间。
还没有步上台阶,一只有力的手将我的手腕牢牢地钳住,宇文赞一身酒气,朱袍红冠却无喜色。
身后追赶的家人停下了脚步,宇文赞是熟客,大约他没喝酒的时候,脸皮薄,家人不让他来见我,他自然不造次,可如今借了酒劲,他脸皮城墙转角厚,家人也不敢强拦。
“你——你——”他摇摇晃晃,眼神迷离,我担心他巨大的身体扑倒在我身上,很是警觉地皱眉盯着他。
但我也没有死命挣脱,因为好女子不跟醉鬼斗。
“你真美——”他轻轻说,好似以为有掀天巨浪,没想到只是一点轻轻的涟漪,然而这点涟漪让我无力招架,我这手甩也不是,更不敢看他,也忘记了骂他。
不知道这些家人有没有听到,我忙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刚刚还在看戏,这会儿突然各自抬头,一起研究起了天上的月亮。
“你好好说行么?”我近乎哀求,天知道这酒鬼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