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印在擂台上连赢到了傍晚时分的休憩时。众人看去,只见他面容平静的拎着长剑,穿着一席洗的有些发白的青灰色的衣衫,身子有些单薄,衣衫被初春傍晚的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从比试大会举办至今,祁印是第一个能够连赢这么多人的人。如今,他沉默的站在擂台上,向众人无声的宣告着自己早已经今非昔比。
段清祎表面不动声色,内地里却慌乱了起来,自己拿起剑来就不管不顾的,只记得用教给祁印的入门剑法,却不记得韬光养晦。
他在黎阳门一天,他就可以附身祁印一天,可以给他把这个事情给圆下去。可是他离开之后呢?祁印要怎么办?
自己总归是要离开的,他必须找到那个让他失忆的人才能恢复他的记忆。他从地府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祁印还兴奋的沉浸在今天一下午激烈的打斗中,这些招式和腿法,是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却一个个的做了出来。虽然是子虚师兄附着自己的身子做的,但祁印想,这毕竟是他的身子,动作能做出来也该有他的一两分。
段清祎刚要下擂台,殷朝倏忽出现在他的眼前,笑着和他说:“祁师弟,你今天下午打的真好,很给我们黎阳门长脸,师兄也很为你高兴。”
段清祎学着祁印的样子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多谢大师兄的夸奖,我今天只是运气好罢了。还不知道,大师兄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殷朝顿了一下,他这段时间忙于黎阳门准备比试大会的事务,所以有一段时间没去看祁印了,现在祁印就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和他说话,但是他却觉得陌生。
殷朝咽下心里的困惑,道:“哦,师父让我过来找你,他想见见你,大概是要询问你关于法术的事情吧。”
段清祎点点头,道:“好的,多谢大师兄传话了,我马上就过去。”
段清祎在打斗间隙的时候朝着观擂楼上看过几眼,若他没有猜错,坐在主位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祁印的垃圾爹。
祁印原本以为子虚师兄要立即闪现过去,却发现他这个时候倒记起要藏锋了,一步步慢慢走下楼梯,又慢慢朝着观擂楼上走过去。
祁印一开始没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等子虚师兄走到他爹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过来:虽然子虚师兄拿到剑之后锋芒毕露,但却自始至终记得别用法术这一点。
段清祎乖乖的恭敬的行了个礼,“爹,你找我?”他低着头,堂上坐着的人看不到他的神色,谁也不知道他叫爹的时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祁述的内心很是复杂,他很清楚的知道这孩子灵墟荒芜,没有灵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今天的表现又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他自小在黎阳门长大,现在又做到了黎阳门的掌门。他在黎阳门四十多载,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像祁印这样坚持一个下午的。
祁述把心里的思绪都搁在一旁,摆出一个慈父的样子,笑着扶起了祁印,“哈哈哈,祁印啊,你今天做的不错啊,非常好。”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