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照着石床上那个如玉石雕塑一样的人身上。
因为衣服其实还是脏了,所以外套和里衣均已脱下清洗,韩缙只着长至脚踝的白色袭裤,上身赤.裸。
他的身体很匀称,肌肉结实却不累重,宽肩窄腰,腹肌薄而有型,整个身躯散发着年轻而鲜活的男子气息,让林依依不由想到自己曾近距离看过的那个世界著名的雕像,同样年轻而富有生命力。
而此刻熟睡的韩缙又与白天的恣意随性不同,显得十分安静,甚至让人觉得乖巧。他双手交握置于腹上,面色平和,长睫如小扇一样铺在眼睑下面,动人心弦,端正无暇的面容在洗练的月光中浮现出神圣之美,观之高贵而不可侵犯。
林依依不禁为之吸引,她静静走到他身旁蹲下来,近距离看了他一会儿,却见原本平展的眉头忽然皱起,睡梦中的人开始轻轻颤抖,发出含糊的声音,林依依俯耳靠近想听他说什么,却被忽然抱住,双臂力道奇大紧紧将她箍在胸前,无法挣脱。
林依依刚想喊,却听到他说:“不要,娘,你不要离开……娘……”却似在梦魇中。她不敢动弹,许久,双臂的力道才渐渐松去,林依依才得以抬起头来。见他眉头渐渐舒展,复归平静之中。
他梦见了什么,他也想娘了吗?如此金尊玉贵的人,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吗?看着他略显苍白的纯净面容,林依依心中不禁升起许多怜惜。刚刚触及他的肌肤,冰凉一片,夜晚风寒,她拿起一块石床边上的干浴巾,轻轻搭在他身上,看他已无异样,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林依依换回了原先的衣服,依照素娘给她挽的发髻样式束好头发,又略施粉黛,画了一个浅色系的大地妆容,面部没有过多修饰,只在眼妆上仔细渲染,令一双美目成为面部的焦点,也与这周围山水和衣着更加相配。
走出溶洞时,见仍是昨晚一样赤着上身的韩缙正在平台边上摆弄什么,听到脚步声,他一转头,林依依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眼睛一亮,继而眯眼道:“依依姑娘到底有多少种样子?”
依依姑娘?
“要你管。”林依依温和说,眼中隐有笑意。如今她看韩缙,真有一种“虽然出身豪门但父母繁忙从小无人问津的孤单留守儿童”既视感。
“但每个样子都深入某心。”韩缙又说:“莫非依依姑娘是女为悦己者容?”
林依依无语,正经不过三秒。
见她不说话,韩缙又笑道:“在下还要多谢依依姑娘昨晚赠被之谊。”说着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
听到他提起昨晚,林依依有点紧张,见他似乎对昨晚的小插曲并不知情,才放下心。
“并非有意唐突姑娘,只是在下衣服未干……”韩缙这回倒是认真说话,林依依便说:“事急从权,算不得唐突。”心里却叹气:赶紧穿上衣服吧,不然这美色一直在眼前晃算怎么回事。
林依依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见已经开始恢复稍加放心,便问道:“韩公子,你在做什么?”
“何必如此见外,在下的大名,依依姑娘也不是没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