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一辆行进的马车内。
林依依昏沉沉睁开眼,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这一下让她陡然间清醒了大半,接着发现自己手脚具被绳索捆住,整个人便惊直了起来。
眼角一瞥,云釉也如她一样被缚住手脚,人还是昏迷着歪倒在一侧,她用缚住的双脚轻轻推了几下云釉,小姑娘醒来后,上演了如她刚才一般无二的反应,只是震惊之后,开始使劲地挣扎起来。
林依依手在背后,说不了话,只能对她摇摇头,眼神传递出“不要惊慌”的讯息。
云釉惊恐的眼神慢慢平复,但仍是一脸紧张,嘴巴张了几下,只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啊啊”,没发出声。
林依依打量了一下马车,两侧车窗的帘子都遮挡着,看不到外面,马车并不宽敞,但容她们二人还是有余。
所以,仍然是落入了那些歹人之手,只不过应该是看她衣裙,把她当做郡主之一掳了来。
掳掠王府千金可是大罪,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又出于何种目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已是这样的情况,身边又有一个比她小的真郡主,她不能也惊慌无措,只能见机行事。
云釉在她眼神和表情的安抚下,大概也明白了慌张无济于事,慢慢镇定,然而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小女孩的不安是无法掩饰的,不知不觉地往林依依身边靠了又靠。
车子一路行进,有时候平稳,有时候颠簸,林依依也不知道那些人要把他们俩带到何处。而自己和云釉,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又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停下了。
隐隐听到有人声传入,掺杂着叫卖声,马匹的响鼻声,似乎来到了一个行路途中打尖的地方。
这时候门帘一掀,进来一个人,林依依一看,正是在厢房外她听到对话的那个僧衣人,只是他此时已换了一身干练的打扮,头发也有了,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江湖行脚客。
果然先前是个假扮的和尚。
云釉又紧张起来,几乎要贴在林依依身上,眼睛死死盯着来人。
那人五官周正,面色是长期日晒的棕红,单看样貌,绝难相信是穷凶极恶之人,但林依依一贯秉承人不可貌相,歹人也有长得明白的,而且自己和云釉这般遭遇已说明一切,看向那人的目光,自然是充满敌意。
帘子掀起一角时,林依依得以瞥见一眼外面,果然如她所料是行路客歇脚之处,只是她所在的马车似停在林子边,与那些茶摊隔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