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暖,富丽堂皇的东宫后花园内,正是杏花妍丽之时,春风吹过,如霞似雨,胭脂万点,占尽春色。
薛绿寒正挑了一树杏花影子下,摆了把躺椅安然春睡,她常年白纱覆面,不过今日春光格外明媚,入目明丽,于是拿了一方青色茜雪纱罗帕覆在脸上遮挡日光。
不消多时,帕子上就已落了瓣瓣杏花,殷红点点。
此时,却有细小的声音自那杏花树后的重重花影后悄然飘来……
“怎么办?我上次得罪了赵大人,他要调我去正院服侍太子妃去了,我不愿意!”话落,声声抽泣,让人心碎。
“怎么这样?那赵大人简直黑心了?”抱打不平的声音响起,“正院的那位太子正妃不过是一介来历不明的庶民贱女,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殿下,竟能让殿下亲上陛下面前求侧其为正妃。”
惊叹过后,却紧接着是一声冷笑,“饶是如此,殿下却还是早早醒悟了,两年前东宫大摆喜宴,竟是一起娶了正庶两位妃子,堂堂东宫太子正妃,却要和周奉仪一起入门,现在都内还常有人谈起呢!我要是她,还不羞愤自杀了!可人家倒安然若素,活得好好的。“
“是啊,大婚当日,杏妍阁那场大火也是让人心惊!”先前那位犹自一副余惊未了的声音响起,“总有人传言是正宫那位做的呢,只是做的隐蔽,让人拿不着把柄,之前连殿下都去她那儿发好大的脾气!”
”可那又有什么用!饶她如何折腾,殿下最宠爱的依旧是周奉仪,杏妍阁毁了,殿下重新翻新,比之前的更大更富丽,现在整个东宫上下,还有谁拿那位当咱们的的太子正妃?”
话落,还有一声得惩似的窃笑,“我看废她立咱们的周侧妃为正妃,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这话一完,那一位倒哭的更凶:“小烂蹄子,如今我就要被指过去了,你还在这边奚落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要是你,就不只是撕烂她的嘴,怕还得掏出心来扒一扒,看一看,看看是长了个什么颜色!”重重花影后,这一个冷冷的声音让二人魂飞魄散。
蛾黄的罗裙一晃,二人已然花容失色,那是太子正妃的陪嫁丫鬟!
“凡夫俗子!”那丫鬟淡然一声,语气里竟似有着天地云泥的轻蔑鄙夷。这一次,躺椅上的薛绿寒却终究是被吵醒了,愠唤道:“迦儿!”
迦儿听着这声唤面无表情,只满不在乎的向那方向又望了一眼,就浑不在意的转身复立到薛绿寒身侧。
“薛姐姐!”
这一声却吓了薛绿寒一跳,掀开罗帕,却看到着一身富极丽极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黛紫裙的纤影袅袅婷婷的向她走来,身后浩荡下人里,还有两个面色惨白的小丫头,一个她不太识,另一个,怕就是刚刚抱打不平最开心的那个,是周夙若的陪嫁丫鬟之一。
“给薛姐姐见礼!”周夙若这礼行的极慢,薛绿寒淡淡瞟了瞟她微拢而娇贵的腹部,道:“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