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刚要开口解释，沈无咎冷眼扫过去，目光又落回到楚攸宁脸上。
尽管此时的她穿着红色里衣，看起来分外单薄柔弱，也有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可以眼也不眨地将沈家满门女眷献给敌军糟蹋，连最小的侄女都不放过。
那个梦是从他死后到国破家亡的画面，如果不是醒来听到和梦里一样，绥国突袭，回防不及，丢了一个重要关隘，他还可以骗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楚攸宁自然能察觉到沈无咎眼里的厌恶，虽然闪得极快。想想他也是被迫娶的公主，也就能理解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死，但是她原本是奔着守寡来的，现在出了变故，为了守寡大计，她要不要……
楚攸宁微微眯眼，盘算着把沈无咎弄死的可能性。她恢复的那一点精神力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就神不知鬼不觉，趁他伤，要他命。
沈无咎驰骋沙场多年，敏锐地察觉到有杀气，目光凌厉地巡视过这里的每一张脸。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就连眼前这个有生杀大权的公主也是纤弱单薄，杀气不会来自她们。
程安和程佑也赶紧将主子护住，警惕四周，唯恐刺客出现。
“都在院里干嘛呢？程安，程佑，还不赶紧把老四抬进去，还嫌你家主子伤得不够重是不是！”大夫人孟氏带着宫里派来的太医赶过来。
都说长嫂如母，沈无咎是老来子，孟氏嫁进来的时候沈无咎也才七岁，只差没把他当儿子看了。后来沈家出了变故，小小的少年郎撑起整个沈家，她们这些嫂子更是心疼，平日里相处也没那么拘谨。
楚攸宁看到孟氏进来，立即松了念头。
算了算了，看在那么多寡妇还需要靠这个男人的份上，她就先不弄死了。
杀气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沈无咎递给程安一个眼神，让他去查。
太医来了，沈无咎被抬进新房里，躺在床上，解开衣裳，腰上缠着的层层纱布已经被染红，孟氏见了心疼得不行。
“你说你，陛下也没勒令你必须赶回来，要保重好身子才是要紧事。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让公主步嫂子们的后尘吗？”
孟氏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公主听的，好让公主也认为沈无咎就是伤着了也尽力赶回来跟她拜堂成亲，可惜公主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
咔嚓……咔擦……
边上，楚攸宁拿着一个苹果啃得香甜。